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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祈祷，千钧一发的关头，一声短促的敲门声乍然响起。 </p>
旋即，她听见一苍老陌的声音，隔木门模糊地传来：“世子殿下，长公主方才进宫了，在在外等见您。” </p>
谢蕴自然也听见了。 </p>
“知道了。”他这样回答道。 </p>
旋即，他松开了阿妩的双腕，从美榻上起了身，抚平了衣衫的折角，一瞬又恢复萧飒清隽的翩翩君子。 </p>
阿妩怔怔地望谢蕴离开的背影。待他彻底离去之后，她才迟迟从榻上起来，以手抱膝，整蜷了一团。 </p>
一点庆幸之后，是铺天盖地的惶然。 </p>
这一次能侥幸逃过一劫，可是下一回呢？又有哪好的无之举，还能再救她一次？ </p>
阿妩沉浸在芜杂的思绪之中，竟忽略了一件事。 </p>
方才谢蕴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清冷凛冽，并无一丝情/欲浸染过的痕迹。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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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说谢蕴起兵入宫的消息之前，长公主本以为，这是一再寻常不过的夏日午后。 </p>
京畿仲夏，时有骤雨。 </p>
她站在菱花窗牗前，望檐角的如珠串的雨滴，不知为何，出一股隐隐不安之感。 </p>
或许是恼的天候，又或是母子连。总之，这份不详的预感，终于在听见宫中的眼线禀告儿子的消息之时，尘埃落定。 </p>
大雨一洗京畿的燥热，飒飒凉风解暑，使身舒畅。乍雨还晴之后，天边更是隐隐一抹虹光，结合谢蕴起兵废帝之时来看，说是天降祥瑞亦不为过。 </p>
然，这一切并未让长公主的忧虑减少半分。 </p>
蕴儿起事的计划，她是知晓的，亦是默许的。纵使不提十年前秋狩上的算计，单从一母亲的角度，皇上几次三番意欲置她的儿子于死地，这一点就触及她了的底线。 </p>
可是，原定秋收之后再起兵，蕴儿如今却突然提前了，连通知也不通知他们一声就擅自行动，其中必有什么变数。 </p>
令长公主忧虑的，就是这变数。 </p>
“上？唐姑娘？”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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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携王府的几侍卫匆匆赶到宫中，意外见到谢蕴，却只见到了赵怀威。然后，从他透露的只言片语中，猜出了一切。 </p>
长公主喃喃道：“原来如此。” </p>
于是，当见到谢蕴施施然地从御书房的里走出来之时，她反感到一丝惊异——不是说，两正独处么？ </p>
怎么蕴儿这般柳下惠模样？ </p>
但她把这一丝惊异强自按捺住，面上无波无澜：“蕴儿。” </p>
“娘。”谢蕴沉声道。 </p>
长公主皱起了眉头：“方才听赵将军所言，意欲自立为帝，可有此事？” </p>
谢蕴背手望她，并不说。 </p>
“此地有别，有什么，直说了就是。” </p>
良久，谢蕴终于承认：“是。” </p>
“为什么？” </p>
谢蕴再度缄口不语，眼神平静地移向了他处。 </p>
长公主见状，愈发好奇：“蕴儿，娘知晓一向并无权欲之，为何突然改了主意？是在宫中目睹了什么？” </p>
谢蕴却打断了她：“娘，亦有一事想您。” </p>
“哦？什么事？” </p>
“皇贵妃，您知道她，是么？” </p>
谢蕴语焉不详，长公主却顷刻听懂了，大惊失色道：“……蕴儿，是从何处知道的？” </p>
“天底下并无密不透风的墙。” </p>
长公主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苦笑了一声：“蕴儿说得对，这天底下有密不透风的墙。她求帮她隐瞒，本就是权宜之计。当年留下的破绽太多，有之，总能留意到几分端倪。” </p>
“所以，这与欲登基为帝，又有什么关联呢？” </p>
有什么关联？ </p>
谢蕴默了许久，直到天色也渐渐染上一点昏暗，他才怔忪道：“昔日坊诟病今上，多因其私德有亏。或许他日史书工笔，亦会有样的一笔，记在的头上。” </p>
“怎会？” </p>
长公主下意识就要反驳：“蕴儿何必妄自菲薄，再糊涂荒唐，还能昏庸过孬不？</p>
” </p>
突然，她止住了音，瞪大了一双美目。 </p>
私德有亏？ </p>
记上样的一笔？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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