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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题西林壁》写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可谓当局者迷的最高境界。
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自己坐在灯下,灯光之外的事情考虑比较多。可灯火通明咫尺之事往往欠思考,容易形成“灯下黑”。
事关身边人和事难免入局成迷。一旦擦亮眼睛寻找另外出路,事情又迎刃而解。
李铭凯眼前一亮的是,外面遍布陷阱不能找,自己家里(警察署)还不能去找吗?想到自家法医室有消毒酒精和纱布,还有缝合伤口的棉线,完全能够使用。
法医是给死人做外科手术的,可流程跟治活人没有区别,无非粗糙一点。要说硬有区别,就是兽医给人治病,拿的针筒粗细不一样。只要拿到消毒的一套物品,将伤口缝合好,李大哥完全就有可能获救。
他前天陪法医进去的时候,发现右边窗户的一块玻璃碎了。只要将玻璃拿下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将东西偷出来。
说干就干。
他先将李思淳送到暗室里。
穿上巡警服就出门了。
好在一路无人,进了警署大门,他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法医室在后面偏院的一楼,最里面是停尸间。工具就放在停尸间隔壁的房间里。后偏院很黑,因为有尸体停放的缘故,不时有腥臭味传过来。
他找到破损的那个窗户,正准备钻进去,突然里面传来“哐啷”一声,他吓得赶紧往地下一蹲。这时候就听到喵呜一声,一只猫突然从里面窜出来,跳进树丛里不见了。
“这个畜生,真是吓死人。”
他嘟囔了一句。正准备爬进去。
远远有灯光过来。
他赶紧闪到树林里。
“这后面,停尸间,谁敢来呀?”
“小心出不了大错,日本人不是好对付的。”
“你说,也是,这日本人三天两头受到袭击,找不到对象那我们撒气。我们招谁惹谁了!”
一个声音气愤的道。
“嘘,你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只你一个通共嫌疑,你到哪儿说理去。”
“哎,少说几句,少说几句。”
一个人满是无奈的叹气道。
灯光照了照大门,看见大门锁好好地,就往前面去了。
李铭凯等声音远了。
赶忙从窗户钻进去拿了一个酒精和手术用的铝盒子,看看里面工具比较齐全。于是塞在怀里,从大门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反正人生学劁猪,都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会儿。李铭凯虽是见血就昏的主儿,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战战兢兢的给李思淳处理伤口。
他将煤油灯拨亮了一点,冲晕过去的李思淳在倒了一个歉。心里想,这时晕过去倒是他的福分,不然看到他这个半油篓子的样子,说不定也会吓晕过去。
李思淳额头滚烫的怕人,他先将毛巾沾了点凉水,挤了挤,放在他的额头。然后将上午胡乱包扎的棉絮扯下来,伤口有点感染化脓了。
镊子夹着棉签蘸了酒精,轻轻擦拭伤口。一碰到伤口,饶是昏迷,李思淳还是疼的发抖。伤口两边都处理了,防止李思淳一会儿叫出声来,李铭凯用毛巾堵住了他的嘴巴。
他也不知子弹是否还在伤口里面,依着自己的想象将酒精棉塞进伤口,就用针线象缝衣服一样将伤口缝了起来,这一番骚操作,李思淳应该感觉不到疼了,他是彻彻底,底真的晕过去了。
如果李思淳是清醒的,估计一巴掌会将他拍在厕所里。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若干年后两人见面时,李思淳露出自己胸前的蜈蚣疤迹是哪一个狗屁外科大夫缝的时候,李铭凯笑而不语。
李思淳算是命大,发烧几天后终于稳定了下了。更能说明李思淳好命的是,他养伤期间,警署竟然没有接到一个谋杀的案子。
于是乘着无人,他偷偷溜进去,将装手术刀的铝盒子放了回去。
李思淳养了几天伤后,精神稍有点起色,就想回去。
虽李铭凯一再要他稍等形式缓和再走,可李思淳归心似箭,一刻都呆不住。
原来李思淳是西北军马彪师长手下一个旅长,现在西北军正在淮阳布防。此次前来是奉马彪师长之名,接一批军火送到前线。
接头的时候不知道对方已经叛变,趁他还没有进去的时候,自己手下对方的将二楼的窗户推下来,然后开枪示警。先进去的两个弟兄还遇到袭击,临危不惧,持枪反击,力战不退,为他的逃跑赢得了时间。
可惜在跑的时候,被日军击中了左胸,好在没有伤到重要器官,不然就李铭凯这几下,他没死在日本人的枪下,也要被李铭凯诊死。要是被李铭凯诊死了,岂不冤哉怪也。
李思淳也不矫情,加上二人都姓李。虽然一个抗日,一个是日本人维持治安的警察。当二人倒也脾气相投,遂结拜为异性兄弟。
当晚双方把手言欢,第二日李思淳要辞别西去,自行归队继续抗日。
李铭凯知道拦不住,于是当晚他就出去找自己在石库门居住期间认识的掏粪工大龙和小虎,这两个人虽没有什么文化,可是在茶馆里听到岳飞大破金兀术的故事,总想投军去杀日本人。他们都有一个年迈的奶奶要照顾,始终下不了决心。
二人听李铭凯一撩拨,心里暗暗想自己参不了军,杀不了鬼子,一定要将抗日的英雄送出去。于是二人连夜将装粪的大木桶下面装了一个隔层,用防雨布封好,让李思淳躺在下面,上面装满大粪,二人赶着驴车,打着响鞭,喊着让一让,让一让,大摇大摆的出城了。
哨兵看到他们,捏着鼻子只喊臭,摆摆手,让他们快一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