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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一响,院子里的人注意力全部吸引住了,大家也从四周围了过来。正在大家一窝蜂的往前门赶的时候,秦明周边几栋房子突然火焰冲天,风卷着火势,噼噼啪啪的炸裂开来。大家懵了一下,也顾不得秦明,立即掉头回去救火。
秦明的情况不明,而眼见的是自己即将无家可归,身家性命都在里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就好比驾驶员开车子,遇到迎面而来的危险,总是向自己一边打方向,紧急避险,无论什么车,出事最轻的总是驾驶员。
这无关道德,是人的应急本能。
笔者就碰到一次,一位长者开车,副座上一小领导,后座上是一主要领导,我陪着坐在领导旁边。车子开的飞快,出门时未减速,直接拐弯,突然一大货车出现,正朝着驾驶室方向驶来。我眼睁睁看着驾驶员向自己怀里打方向,活生生将副驾驶直接怼上了大货车,副驾驶直接被撞瘪,车子随即向驾驶员方向翻转,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最终结果,驾驶员自己爬起来,受了轻微伤。副驾驶当场死亡。领导腿卡在座椅上,右腿胫腓骨粉碎性骨折,眼镜戳进眼眶里,差一点刺破眼球造成失明,躺在床上休息了好长时间。我被椅子撞击造成脊椎错位,现在还是十三节脊椎缺失,腰直不起来。
驾驶员事后多次解释,自己当时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就向自己的方向转了。交警事后勘察,如果按照他当时的速度,向副驾驶方向转,大概率大货车只会撞击轿车屁股,大家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的。
这个事情还有一个哭笑不得的结局。交警问长者是否有驾驶证的时候,他干脆的拍着自己胸脯说有,随即掏出一本驾驶证,交警打开一看:三轮车驾驶证,而且还是过期的。
这都是题外话,所以提醒大家能坐后座尽量别坐副驾驶,好歹还能救你一命,不然你想感谢他不杀之恩的机会都没有。
事情当然是小泥鳅的杰作,小泥鳅一看秦明上了勾。随他出门时,趁不备,偷偷溜回后室。将事先准备好的汽油顺着走廊木柱浇了一圈。随即又将附近几栋房子如法炮制,点上火后,一溜烟的跑了,从此隐姓埋名,不知所踪。
若干年后,郑守真出任某省省长,眼尖的发现他身边穿着解放军制服的警卫员,正是小泥鳅,不过小泥鳅长胖了一点。
魔都郊外,义庄。
战乱死亡人数日增,义庄里面留宿的人越来越多。
现在,活人挤满了义庄,死人在义庄根本找不到一席之地,棺材摞着棺材,没地方放。一家三口,甚至一家好几口就生活在棺材的缝隙里。吃喝拉撒睡加上尸体散发的味道,可以说义庄是一个新的人间炼狱,就算这样,也是一地难求。世事艰难,能有一地遮风挡雨,住在义庄里的人已经相当心满意足了。
江阿福利用义庄进城收尸的机会,带着三具棺材,一路走一路收尸。
牛车上堆满了尸体。
马天赐几个人混在死人堆里,尸体的腥臭味伴着血水的滴答声,滴在棺材板上,让人不自觉的呕心想吐。可大家必须忍着难闻的味道,卧在尸体中间,大气都不敢出。临出城门的时候,日军看着牛车上堆积如山的尸体,用刺刀胡乱捅了几下,有一刀戳在马天赐的手指上,好在只是刀尖掠过,划开一个大口子,饶是这样,还是让马天赐痛的浑身战栗,可他一动都不敢动,直到日本人跳下车,他才咬着牙,握紧拳头。尸体挤得一点缝隙都没有,他挪一下都做到。
运尸车停在里义庄不远的地方,日本人正监视着几个民工在挖坑。
车夫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将尸体一具具的抬下来,放在坑边。
日本人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其中一个人指着江阿福说:“你的,快一点下去挖坑,早一点的结束。”
江阿福只好接过递过来的铁锹,下坑挖起来。
几个日本人看着江阿福他们挖坑,相互大声的逗笑取乐。
这时一个胖胖的戴眼镜子的翻译官过来,手上拎着两瓶酒,还有纸包的卤肉,酱鸭,一包花生米。
“皇軍が しょくじ 食事をする(皇军吃饭)”
“よし,あなたは りょうみん 良民,で、とても よい 良い です(好,你是良民大大的好。"
“太君こちらへどうぞ”(太君这边请)
胖翻译将几个日本人带到离挖尸坑远远的棚子里。
临走,不忘朝几个民工挥挥鞭子,狠狠的说。
“太君,吃饭的米西,你们要好好的干活,不然鞭子的呦西。"
一个日本兵拍着胖翻译的肩膀,哈哈大笑。
“你的,吴桑,朋友的大大的。”
边说边冲着其他几个人伸大拇指。
几个日本人走过去喝酒吃肉,胖翻译一会儿借口监工的名义,到埋尸坑处,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几块干饼子,将挖坑的几个人叫上来,让他们吃一点。
几个日本人正在大吃大喝,根本就顾不上看这边一眼。
胖翻译立即朝江阿福努了一下嘴,江阿福会意,随即对几个挖坑的说。
“我去将席子收起来,待会儿还要用。”
“你这个贱骨头,又想偷懒,改天我得找人把你的懒筋扒出来,快一点去。”
胖翻译一边恶狠狠的对江阿福说,一边飞快的扫了一眼日本人。
日本人听到这边有动静,朝这边多看了几眼。
胖翻译赶忙赶过去。
“車を急ぐ人は死体を運び続けます(赶车的要继续运尸体)”
“彼を先に去らせてもいいですか(可否让他先离开)”
胖子点头道。
“彼に早く行かせなさい。(让他快一点走)”
一个日本兵喝醉了,不耐烦的挥手。
"私たちは続けます"(我们继续)
喝醉了,几个人跳起了阿波舞,相互踏着2拍的节奏,右手和右脚、左手和左脚一起交互向前。
眼里噙着泪水,嘴里喃喃的念着:
“踊りも阿呆、見ても阿呆、同じく阿呆なら、一緒に踊るほうがいい。”(舞也阿呆,看也阿呆,同为阿呆,不如一同跳舞。)
彼时的魔都,一拨人的地狱,一波人的天堂。
江阿福和几个人麻利的将他们抬进棺材,趁着日本人酒醉了,很快就回了义庄。
将几个扶起来,藏在角落里面的棺材里,告诫他们白天轻易不要露面,等李思淳他们出来再一道离开。
马天赐手被刺刀戳中拇指骨头,刚才紧张,他不觉得,现在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小拇指断了。
夜间大夫看了一下,已经没办法救治了。只好将断了的小拇指切掉,包扎好,安心在义庄里等。
可是传来的一件事,让马天赐再也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