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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筱楠感觉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恶鬼狰狞的数落她,用铁链系着她的脖子,拉着她向远处一个黑洞里走,沿路哭泣哀嚎声不绝。
她哭着拉锁链,求恶鬼放了她。
恶鬼恶狠狠的说:“你是人间的祸害,放了你,只会害了别人。”
边说边收紧了手中的铁链,一直往前走。
万筱楠仔细思量自己在人世间确实也没有什么依恋,不如就随他去了。
一时万念俱灰,随着恶鬼机械的往前走。
“我是个祸害,我是个祸害,我被人祸害,我被人祸害。”
“不,我是被人祸害的,活着被恶人霸占,死的却这么憋屈,鬼差老爷,我冤枉啊!”
万筱楠悲愤地叫,拼命拉扯铁链,扯得恶鬼直摇晃。
“你有冤屈,到地下再说,快走,快走!”
恶鬼狰狞道。
蓦地,一道闪电从心尖炸开,一张温和略带点愁苦的脸浮现在眼前,憎恶中又带有一点依恋。
“不,不,我还要结婚。我还有人等着我,我还有人等着我,我要回去。”
走着,走着,一个个声音在脑海里提醒她。
突然,二郎神带着哮天犬过来,哮天犬对她嗅着,然后狂叫着转圈。
一会儿,老百姓又敲打锣鼓赶走哮天犬,月亮又升了起来。
眼前又亮了一点。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声音越来越大,被压住的四肢突然有轻微的活动,恶鬼遽然消失了。
眼前有一个影子带着自己朝着亮光处飞去,阳光洒下来,带着翅膀的天使正引着自己朝躺在床上的自己飞去。
突然浑身一颤,她猛地睁开眼,茫然四顾,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几个人,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一个人抓着自己的手腕,闭目沉思,她猛地一抽手腕,惊恐的看着大家。
自己现在是在哪儿?
阿五爹天麻麻亮就起床,套上牛车,带上自己的狗出门。
狗在前面欢快的叫着,阿五爹总是慢慢地赶着牛,不急不徐。捡一上午柴火,送给引火的人,夠自己一天嚼谷了。
狗,汪汪的叫着。
这畜生,又是碰到什么了,这么兴奋。上次也是看到一个东西,它用爪子撩,用嘴啃,一不小心被扎了,原来是一个刺猬。
狗咬刺猬,伤了心,在自己面前跳来跳去,怨恨的眼神看自己笑他。
这狗东西!他笑道。
狗没过来,在麦地里窜来窜去,只是冲着自己喊叫,声音急切得很。
“旺财,过来”
他冲着狗大声叫!
狗仍不理他,一味的绕着麦地打转。
阿五爹正喊着狗,冷不丁,地里坐起一个泥人,是泥人,泥土飒飒往下,然后骤然又倒了下去。
阿五爹以为自己眼花,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
再仔细一看,发现倒下的泥人正在缓慢转头,眼睛仿佛正看着自己,耳过只听的轰的一声,什么都看不见了。
狗儿在那疯狂的刨着地,大声的冲着阿五爹狂叫。
阿五爹将牛车停下,狗儿赶过来,牵着他的衣服,拼命往前拽。
万籁俱寂的压抑之中,在黎明前的至暗时刻,天地清明。
启明星逝去,太阳喷薄而出,大地一片亮光,天终于露出了曙光。
曙光中,五阿爹看到一双手正在刨着脸上的泥土。
一张脸,泥土和着雨水还有挠破的血迹,让人看着恐怖狰狞……
五阿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狗儿咬着他的裤腿,将他拉到那张泥脸前。
手仍在胡乱的抹着,只有脸和一支手露在外面,其余都被土盖住了。
"救我"声音细不可闻。
“救我”泥手扯住他的裤腿。
“汪,汪”狗疯狂的叫着。
五阿爹用劲气力将泥人身上的土扒开,将泥人拖出来,看打扮是个姑娘。
伸手在鼻子底下测了测,气息奄奄,很微弱,人有气无力,又昏迷了过去。
五阿爹抬头,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他费力的将姑娘拖上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