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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问得好！”
夏炎川注视着庄佑辉那张脸，眼中毫无情绪起伏。
“你眼神好奇怪，干嘛那么看我？”庄佑辉依然嘴硬，“按照辈分，我应该和我表弟沈烽一样，叫夏老师你一声叔叔……”
“客气了。”夏炎川指尖轻叩桌面，发出节奏明快的声响。
他稍稍抬起手，找来两位咖啡馆相熟的服务生，把江芃芃拜托给他们照顾。
几分钟后，一块用托盘盛着的温热的湿毛巾，由服务生端出来，摆在了庄佑辉触手可及的桌子一角。
夏炎川说：“你擦擦脸，擦完咱们再谈。”
不知怎的，庄佑辉忽然感到心虚。往常他没输给过任何人，但这一次似乎行不通了。以前他想敲诈谁，通常先从对方身边的人下手，卖惨、激将法和软硬兼施，能敲到一百块算一百块。
而这位被沈烽誉为大恩人的夏炎川，软硬不吃。
庄佑辉移开视线，并未急着拿起毛巾擦脸。“夏老师，你说句良心话，人一生哪有不犯错的？是，江芃芃说得没错，我高中考试打过小抄，但那又能代表什么？难道让我顶着十五六岁犯下的错误，一辈子把我踩在脚下不让我翻身吗？”
夏炎川语气平静：“你的目的无非是钱。以不再纠缠江芃芃和沈烽为条件，你真实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哇，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庄佑辉用手抹了一把脸，甚至伸舌头舔了舔嘴唇残留的椰汁，心花怒放的模样令他整张脸变得扭曲。
夏炎川问：“说吧，多少钱你能接受？”
庄佑辉拿起手边托盘里的毛巾，摊开展平，把自己的右手藏在了毛巾底下。“夏老师，你猜我出了几根手指头？”
夏炎川说：“有话直说。古玩交易那一套我不感兴趣。”
“夏老师你见多识广，是我班门弄斧了。”庄佑辉把毛巾对折，不紧不慢地擦拭头发和脸。
“借给你钱，帮你介绍一份工作，二选一。”夏炎川抬腕看表，“时间宝贵，我希望你五分钟内做好选择。”
“切！五分钟，你怎么不说五秒钟？”庄佑辉摔了毛巾，腾地一下站起来，将桌上两杯咖啡悉数掼在地上，“你拿我没办法，夏老师，砸坏两个杯子而已，我照价赔偿就行了，不犯法。”
白色瓷杯的碎片散落一地。
夏炎川长裤的裤脚被咖啡染脏，但他没有在意。
表演暴怒收效甚微，庄佑辉的心凉了半截。两年前在云城发生的一幕，重现在他的脑海。对呀！刚才怎么没想到，最能激怒夏炎川的点原来是这个！
“两年前你不是很厉害吗？夏老师，报警啊，报警抓我！”
庄佑辉疯狗般乱吠一阵，突然拦住正在为客人点餐的女服务生。他不怀好意地狞笑着，手伸向女服务生的胸口。
“砰！”
这声巨响，是人的骨骼与铁制桌面之间剧烈的碰撞。庄佑辉眼冒金星，倒栽葱加上前滚翻，他径直钻进了一张桌子下面，被镂空雕花的桌腿卡得动弹不得。
江芃芃的声音响彻四周：“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欺负！”
庄佑辉翻翻死鱼眼，瞥了瞥把他踹倒制伏的女服务生，转头看看江芃芃，半真半假地求饶：“我错了，芃芃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江芃芃本想补上一脚，后来考虑到脚伤未愈，就放弃了出口恶气的机会。
她走回夏炎川身边。
“老夏，刚才我给我爸打了电话。我爸告诉我，庄佑辉没在服装厂打过工，他应聘的时候趁乱溜进厂区，偷了几身衣服，被保安追赶钻小门溜掉了。因为损失金额不大，我爸没报案，但庄佑辉偷窃的过程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今天他遇见我，溜掉的可能性为零。”夏炎川叮嘱道，“芃芃，你先回宠物店，这边的事我来处理。”
江芃芃心里不安：“千万别给他钱，老夏！”
夏炎川说：“不会。”他转过身，打开座椅上的帆布袋，取出一个白色钥匙包。“等会儿我直接去公司，这是我家的钥匙。地址门牌号我稍后发信息，悠悠就拜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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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层的阁楼，午后时分室内温度飙升至32度。
悠悠在楼下客厅沐浴空调凉风，江芃芃却在楼上做物理意义上的“汗蒸”。阁楼珍藏的宝贝很多，她的目标只有一个。
咖啡馆发生的一幕，让她对自己的记忆力再一次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所以，她要找到证明自己没认错人的证据：造型为莫比乌斯环形状的一枚银色指环。
未经老夏许可翻他的东西，江芃芃做好了结局截然不同的两种心理准备——要么昔日重现，从此感恩戴德和他保持距离；要么把秘密埋藏于心，装作今年机缘巧合才认识他，勇敢地表露内心向他告白。
不管怎么做，她心中都有遗憾。
关系平衡的打破，不是江芃芃想要的结果。
在他怀抱里的一瞬，她的心狂跳不止，几乎要跃出胸膛了。紧接着，她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夏炎川周身散发的气场，有种神奇的力量，不仅使人情绪平静，还让人思路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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