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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炎川回到包间，脸色有些发白。
他喝了口茶水，想要冲淡嘴里的酒味。江芃芃忽然把一块打湿的手帕盖在他的额头上。
“老夏，这样是不是舒服一点？”
夏炎川拉过她的手：“我出去快半个小时，桌上菜都凉了，你怎么不动筷啊？”
“我一个人吃饭没食欲。”江芃芃小声说。
“是我不好，请你品尝美食半道却跑去和客户喝酒。”夏炎川微仰着头，抬起手按住额头的手帕，“下次不会了。”
“我又没怪你……”
敲门声打断了江芃芃的话。她起身去开包间的门，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托盘，重新把门关好。
清甜的气味飘近，夏炎川深深吸了一口：“你点了饮料？”
“冰糖梨水，帮你解酒的。”
江芃芃把托盘放下，端起瓷碗摆在夏炎川面前。她伸手摸摸他的脸，取下他额上的手帕，走回墙角水池旁。
指尖还未触碰到水龙头，她被夏炎川从背后圈住。他手臂力道加大，抱她抱得很紧，嗓音忽然变得低沉沙哑。
“芃芃。”
“嗯，我在。”
“我们把这些菜打包，带回家吃好吗？”
“不好。我们就在这里吃，吃饱了各回各家。”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下定决心搬出来住，江芃芃绝不会再回公司附近那套用作午餐休息室的三居。
夏炎川松开手，后退两步。
他背靠墙壁，身体站得笔直，像个忠于职守的卫兵。
江芃芃拧开水龙头，把手帕浸过冷水，重新敷在他的额头。
她拽了一下他的胳膊，没拽动。“老夏，我跟服务生说好了，等你喝完酒他就帮咱们回锅热菜，我去催一催……”
夏炎川轻轻摇头：“热过的菜，和剩菜没区别。”
江芃芃走回桌旁，拿起桌角的水壶。“烤鸭凉着吃问题不大。我接一壶开水，别的菜咱们用热水涮着吃。”
夏炎川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
他伸展手臂，拦住来到门边的江芃芃：“我知道，吃凉饭伤胃。可我现在只想吃凉的。”
不等江芃芃开口，夏炎川半推半抱地让她坐回椅子，同时取走她手中的水壶。
“等我洗个手给你卷烤鸭。”他说，“饭后咱们走走路消消食。回医院停车场取车，顺便在药店把胃药买上。”
“老夏！”
“你觉得奇怪吧？”哗哗水声中，他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忘了跟你说，长大以后我没再吃过开水涮的菜。哪怕饭菜冷得像冰块，我照吃不误。”
“老夏——”江芃芃走到他身边，关掉水龙头，深深拥抱他。
“对不起，吓着你了。”
“我胆子没那么小。”江芃芃侧过脸，耳朵紧贴他的胸口。
夏炎川坚实有力的心跳声令她心安。
“东燕老师害怕我想不开，磊子和若南担心我钻牛角尖，其实我已经放下了。”他缓慢地说着，嗓音依然沙哑，“但是酒这东西，谈生意总免不了要喝几杯。每次喝完酒，我都会想起以前的事，想起身上的疼……”
“老夏，我有奇妙的止痛药。”江芃芃轻声问，“你想试试吗？”
“芃芃？”
拉起夏炎川的衣袖，江芃芃低了头，印了一个吻在他的手腕。唇瓣温热，刚好完整地覆盖他手腕上颜色最深的一块疤痕。
“不疼了吧？”她抬头，唇角微微扬起。
“你的止痛药很有效。”
夏炎川的吻，已不像第一次那般急迫。
绵密而悠长，小心翼翼却又满载着炙热的探索。
实在喘不过气了，江芃芃轻轻推他。
“……老夏，我呼吸不了了。”
夏炎川默不作声。他收紧手臂，仍把江芃芃拥在怀中。
安静的包间里，不知是谁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你的？还是我的？”江芃芃自诩听力过人，这次却分辨不清咕咕声的源头，“老夏，给我卷烤鸭吃吧！要是你先饿晕，我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没人惯着我了。”
“好，你说的对。”夏炎川笑了，“我在犯低血糖之前，怎么着也得给你卷满满一盘子。”
坐回桌旁，江芃芃双手托腮，直盯着夏炎川卷鸭饼。
“老夏，我能吹个彩虹屁吗？”
“吹吧。”
“你卷荷叶饼的手艺，比我兼职学做卷菜饼的时候强百倍。真的，一点不夸张，你五秒钟卷一个，我半分钟才能卷好。”
夏炎川拿起一张荷叶饼，在掌心比比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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