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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聆域大门口，江芃芃和黄小嘉迎面撞上。
“小嘉姐。”江芃芃招呼她，“离职手续办好了吗？”
“你就这么盼着我离开？”黄小嘉说话带刺，“小麻雀，别以为你当了老板女朋友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江芃芃不怒反笑。
从记事起，她见过太多不友善的人、听过太多直接的和间接的嘲讽，一颗心早已锤炼得无坚不摧。
她心情平静，目光锁定咄咄逼人的黄小嘉：“我希望你留下。观众喜欢你配音的女主角，连着几部剧都很成功。小嘉姐，我的身份转换不重要，观众对你的肯定才重要。”
黄小嘉把背在身后的手扬起来，晃了晃手里的牛津布文件袋。
“离职证明已经开好，你说再多也晚了。”
江芃芃的目光越过黄小嘉肩头：“雨凝姐呢？她没和你一起？”
“一提她我就生气，方雨凝这个叛徒！”黄小嘉恨得牙根痒痒，“夏炎川有什么好？黄桀浩给方雨凝开双倍她都不为所动，她脑子简直坏掉了！”
其实我希望答应过黄桀浩跳槽的人全部离开。出尔反尔的人不管留在哪里，都是致命的隐患。
按捺住心中真实想法，江芃芃绕开黄小嘉，走进公司大门。
打完卡，她直奔陈恺宜的办公室：“对不起，恺宜姐，我又迟到了。”
“磊子跟我说了，王老师缠着你不放，是吧？今天情况特殊，一摊子事要处理，大家都不计考勤。”陈恺宜从身旁迷你冰箱里取出一罐橘子汽水，摆在江芃芃面前，“坐，有件事我得跟你核实一下。”
“恺宜姐，你问吧。”
陈恺宜揉揉太阳穴，语气透着焦灼：“三哥的妈妈，王蓓纳王老师，她知道你和三哥的关系了吗？”
“知道了。”江芃芃说，“我告诉她的。”
“你……有点草率了，芃芃。我不是担心王老师跑来闹，而是觉得你和三哥低调一点更好。上周你没在公司，三哥在周五例会散会前宣布这事，大家都很吃惊。公司的规章制度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三哥带头破例，这让我意想不到。”
“恺宜姐，责任在我，我主动辞职。”
“还没严重要到这个程度。”陈恺宜移动鼠标，点开员工档案文件夹，调出江芃芃的简历，“你的专业是电气自动化，对吧？”
“嗯，是。”
“正巧我熟人那里有个专业对口的岗位，我推荐你去，干到六月底怎么样？你的人事关系继续挂在聆域，七月初我给你开实习证明。”
江芃芃忽然想起六月的拓展活动，心中万分不舍。
“恺宜姐，下个月聆域的团建我还能参加吗？”
“看你的工作情况吧。”陈恺宜把台式机显示器转向江芃芃一侧，“岗位是北郊影视城的数控威亚设备维护，有可能一天工作12个小时，一周工作7天，进驻的剧组多了甚至可能连轴转。”
北郊影视城？
离老夏家四十七公里，离聆域工作室六十公里！
无法每天见面，只当是提前感受异地恋了。
对于陈恺宜的安排，江芃芃不假思忖地接受。“我可以的，恺宜姐。”
“芃芃，你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好孩子。”
“能接触影视行业制作的过程，能学到新的东西，我很开心。”江芃芃由衷地说，“恺宜姐，你和老夏、磊哥、若南姐，你们帮了我很多，我心里面的感激，不知道怎么表达。”
陈恺宜笑了，拿过消毒湿巾，抽出一张擦拭汽水易拉罐。拉开拉环，她把汽水递到江芃芃手中。
“谢什么？我们大家都喜欢你，拿你当自家孩子呵护。论起年龄和辈分，你该叫我一声阿姨，我孩子比你小五岁，女孩，今年她上高二。”
江芃芃轻轻放下汽水罐：“恺宜姐，我不想叫你阿姨。”
“怕把我叫老了？”陈恺宜心领神会，“姐姐或者阿姨，只是一个称呼，别纠结。我现在的想法是——你早点出现多好！三哥也不至于孤零零这么些年。”
江芃芃怔了怔：“老夏他……”
“当年我和他同一批考进电影厂，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做了同事。六年前，电影厂精简人员，我停薪留职，每月只发两千五的基本工资，多亏三哥帮了我一把，否则我和我闺女活着都成问题。”
江芃芃默默听着。
陈恺宜一拍脑门：“嗐，我跑题了。我想跟你说的是，三哥上学那会儿我不清楚，但他工作以后一直是单身。他宁可得罪电影厂的领导，也不去见领导介绍的相亲对象。”
江芃芃拿起橘子汽水罐，浅浅啜饮一口。
陈恺宜说：“聆域这些年接收了不少实习生，绝大多数都是自己投简历然后过来面试的，你是个特例。我听磊子说，你是在宠物店打工遇见三哥，在那之前你们还一起拼桌吃过炸酱面。芃芃，直到上周五我才回过味儿，你是三哥等了好久的那个人。”
“是的，恺宜姐，我和老夏很有缘。”
办公室外响起脚步声，陈恺宜及时切换话题：“就按我说的办吧，明天周六，我带你去北郊影视城熟悉新岗位。”
“什么新岗位？”夏炎川推开半掩的门，“芃芃不做行政助理了？”
“关门好说话。”陈恺宜起身，给夏炎川拿了一罐饮料，“三哥，你别怪我先斩后奏。我跟芃芃说好了，介绍她去小熊的公司打一个半月的工，包食宿，薪资不错，比咱们这儿翻两倍。”
“小熊那儿太远了！”夏炎川眉头深蹙，“芃芃和我相隔六十公里，一周都不一定能见一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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