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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她解锁手机屏幕，找出保存在名为“飞鹰”文件夹的照片，“熊总，我前天下班前做的检修，12号机组运转正常。日志我也填写过，拍照留了底子。”
熊湛影盯着手机看了一阵，猛地抬起头，目光中质问的成分并未减少。
“上午差点出事故你知道吗？《御龙风云录》的男主角没用武替，亲自上阵吊威亚，结果12号机组程序发生未知错误，把人吊在半空，足足吊了五十分钟。”
江芃芃顿觉手脚冰凉。
她深呼吸，平复内心的慌乱，询问演员目前是否救了下来。
“我们打了119，消防中队出动云梯车才救下他。那哥们没外伤，吊太久晒中暑了，公司派人陪他去了医院，随时准备挨骂和赔偿。”熊湛影压低声音说，“芃芃，不是我不想保你。出了这么严重的安全事故，恐怕你在我这里不能继续干下去了。”
“熊总……”江芃芃知道这种时候提要求不妥，但她还是提了，“我想查前天晚间和昨天全天的维护检修日志。你能批准吗？”
“你不用多此一举了。”
“我想证明我是清白的。熊总，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熊湛影摇头，面露遗憾：“芃芃，我帮你，是看在陈恺宜的面子上。至于你怀疑有人对你维护过的设备动手脚，那是没发生过的事情。”
江芃芃立即听懂了熊湛影的话外音。
“监控只拍到了我是吗？”
“是的，从前天晚上一直到今天早晨，只有你靠近过12号机组的控制台。公司内部紧急会议决定，单方面解除你的实习协议。还有，这次损失不可预判，公司不支付你实习期间的薪酬。”
“熊总，报警吧，让警察来调查是谁搞鬼。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背锅。”
“事关飞鹰威亚的声誉，不是你说报警就能报的。”熊湛影稍作停顿，声音更低了，“我们怀疑过竞争对手，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为了给《御龙风云录》的剧组一个交代，公司只能拿你开刀。”
江芃芃想起至关重要的一点。
她没有迟疑，立即告诉了熊湛影：“不见得是竞争对手干的。熊总，最早开发程序的那位前辈还在公司吗？程序留有后门，可以通过植入木马远程操控。你问问他，他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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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调查结果出来时，天色骤然暗了下去。
江芃芃拖着满身疲惫回了宿舍。
打开门，她强忍泪水把鞋脱下，端端正正地摆好，洗干净手和脸才坐在窗边椅子上。
门是虚掩的。
夏炎川来的时候，轻轻一推就开了。
“芃芃？”
她不作声，眼睛直盯着窗外被风摇动的树枝。
“小熊跟我说了，也道了歉。我结结实实骂了他一顿，至少让他三天缓不过来。”
夏炎川走到江芃芃身后，先是蹲下默默待了片刻，随后席地而坐。
“老夏，事情查清楚就好。”
“来，我抱抱你。”夏炎川舒展双臂，托起江芃芃的手，“坐到我腿上来。”
投入他温暖怀抱的一瞬，她的眼泪如潮水般决堤。
满心的失落，满心的疼痛，随着泪水涌出而击溃了她努力保持的理智。
“芃芃，听我说，咱不受这份委屈。”夏炎川轻拍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跟我回家，我和悠悠都盼着你早点回家。”
“不，老夏，我非留下不可！”
江芃芃嗓子哭得有些沙哑，声音接近细雨敲打树叶的音色，却依然好听。
“你的心思，我都懂。”夏炎川轻轻的说，“我在你这个年纪，也被人冤枉过。那时不像现在，说叫我背锅我就得背，不容一点点的反驳和自证清白。”
江芃芃鼻音很重地说：“你要学会奋起反抗啊！老夏，别总是逆来顺受。”
夏炎川印了一吻在她额头。
“芃芃，你的老夏怎么会自认倒霉？我不仅反抗了，成功地揭穿某人的真面目，而且让他在长达十五年的时间里，不敢再对我下黑手。”
“他是谁？”江芃芃抬眸，“是我听说过的人吗？”
“想听完整的传奇故事，你就跟我回家。”
“老夏，我不回。这件事虽然不是针对我，但我碰巧赶上了。如果我临阵退缩，不是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了吗？”
“那人为了报复飞鹰威亚已经辞职的员工，误伤了你，也误伤了剧组的演员。”夏炎川手臂施力，抱紧江芃芃，“再加上今天上午你告诉家政阿姨的事情，关于庄佑辉威胁你的那些话，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待在离我这么远的地方？！”
“相信我，老夏，我能处理好。”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别的人。”
“之后的一个月，我要达到零差错率的目标。开会的时候，我已经当着熊总的面立下军令状了。”江芃芃贴近夏炎川，轻吻他的脸颊，“你给我一个月来证明我的能力。我总要长大的，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