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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彻底退出了这些记忆，心情复杂地坐在院子里，却又被背后传来的阵阵香气所诱惑，忍不住回过头去。</p>
“方才我就闻到了……你在干什么？”</p>
谢至正蹲在那座红泥烤窑前，拿着铁签从里面插出一只金光锃亮的烤鸡，随手放进了油纸里。</p>
“给你做只烤鸡？”</p>
他直起身走过来，“尝尝？”</p>
苏陆眼睛一亮，“全都给我？”</p>
他点点头，“答谢你帮我腌菜？”</p>
苏陆收起长命锁接到手中，谢至没有多说，直接转身又去收拾菜地了。</p>
她仍然坐在原处，一边啃烤鸡一边修复元神里的印记。</p>
做一个不是特别恰当的比喻——</p>
她与黎之间的元神印记，就如同是在纸上的图画，倘若纸被撕了烧了缺损严重，那图画可能也就不再完整。</p>
先前元神虚弱受损，那印记变得薄弱了许多，但却也不曾完全消失。</p>
虽说进入元婴境不久，对元神相关的法术也并不熟悉，但这是她亲手完成的，也可以试着修补加固。</p>
苏陆缓慢地凝聚灵力。</p>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院子外面响起孩童嬉闹笑声，她才如梦初醒地睁开眼。</p>
他们离得并不近，也看不到这边坐着一个陌生外乡人，很快就打闹着远去了。</p>
苏陆望着落满金辉的花田，仰头看向天际，明耀日轮高挂九霄，正午渐近，那光芒由温煦变得酷烈。</p>
脑子里忽然响起一道低低的叹息声。</p>
“伤好了吗？就动这印记？”</p>
“再过几天就好了。”</p>
苏陆弯起嘴角，“我是想问你一件事，嗯，你若是不知道就算了……你当年看林瑚的记忆，他说他觉得我早晚会知道他的秘密，他为何会这么说？”</p>
她这么问着，却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如果黎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p>
因为这家伙原本就对人族的事不感兴趣。</p>
当年杀林瑚时，能从那些记忆里提取出“废灵根换天灵根”，恐怕也多半是因为这着实罕见吧。</p>
出乎意料的是，黎毫不犹豫地回答了，甚至也没觉得这会子讨论此事不合时宜。</p>
“林瑚后来发觉那些坟被刨了，他以为你父亲必然将这些事告诉了你母亲，而你母亲多半也会将记忆传给你。”</p>
哦。</p>
原来是这件事被发现了。</p>
所以尹朦死的时候，林家只以为他可能知道换灵根的秘密。</p>
然而多年之后，林瑚发现这些细节，就明白尹朦已经知道换灵根的具体情况，譬如究竟有谁的灵根是换来的。</p>
苏陆觉得自己这位亲爹是个很有研究精神的人。</p>
就像他最初也不知道那些法阵是干什么的，偏偏就要埋头去实验。</p>
“林瑚给我下咒的时候，应当也知道了吧，为何还不杀我？”</p>
“你又傻了？忘了那诅咒是做什么的？他以为你会变成一个废物，觉得没必要杀你。”</p>
苏陆顿时懂了。</p>
那诅咒若是彻底发作，会毁掉一个修士的前途，倘若她只是一个修为浅薄的小孩子，她多半不会觉醒妖血之力，也不可能得到那些记忆。</p>
相比起来，林瑚就更愿意她生不如死的活着。</p>
后来玄仙宗阴灵根的事迹传开，又有尹家周家一系列的事。</p>
林瑚才发现她的修为进步速度很快，不像是被诅咒影响了的。</p>
既怕她发觉这秘密，又怕她已经和尹家联络。</p>
——尹家以前其实是知道林家掌握有换灵根法阵的，只是尹家并不清楚都有谁换过罢了。</p>
这才要杀人。</p>
苏陆终于将整件事圆起来，不由感慨万分，“……没想到你居然还知道这些细节，我以为你对人族修士的事都不屑一顾？”</p>
黎没有立刻回答。</p>
过了一阵，他才用一种状似不经意的口吻道：“只是略有些好奇罢了。”</p>
苏陆哑然道：“你真的好奇？你不是见惯了么？那家伙人品差，性格也不好，被我娘甩了，唔，虽然她本来也无意建立固定关系。”</p>
“嗯。”</p>
他很淡定地道：“我就是好奇他为何被甩了，就多看了一些。”</p>
苏陆：“…………”：，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