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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微灌注了一点灵力，发现剑身上焕发出耀眼的光辉。</p>
苏陆猛地撤回灵力，“什么意思？”</p>
“……天工阁的《神兵图录》记载覆雪是上品仙器。”</p>
慕容冽淡淡道，“然而天工阁也只是一个门派，虽说精通炼器之道，但其阁主也只是化神境，门中也没什么高手。”</p>
“所以？”</p>
“所以我师尊说覆雪是仙器，它就是仙器，天工阁的人不敢质疑半句，哪怕他们觉得这是神器。”</p>
苏陆一愣。</p>
她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仙尊们的实力足够打造神器了，几乎没有什么材料是他们弄不到的。</p>
当然有些仙尊不是剑修也不需要法宝，那就另当别论。</p>
但泷水仙尊的法宝是个仙器，似乎是有点说不过去的。</p>
她只能理解成，凌千山拿个破铁剑都能打败师弟，那说不定是人家门派传统，实力足够强就不在乎身外之物了。</p>
苏陆：“师尊是说，师祖故意让人记载覆雪是仙器，但它其实是神器——”</p>
慕容冽点点头，表示覆雪是泷水仙尊亲手打造的，最初却不是神器，而是随着她修为增高，不断收敛各种新材料强化法宝，最终变成了神器。</p>
那时她也已经是仙尊，并且收了自己为徒。</p>
“神器认主艰难，师尊很多年前就让我试过覆雪，它一入手我就知道，它与我并不十分契合，当时师尊就预料到，日后它在我手里，兴许也只能发挥出一部分力量，和仙器无异。”</p>
苏陆轻轻吸了口气，“所以她是怕你压力太大，也怕别人说嘴，就干脆向外宣称是仙器。”</p>
“……不错，只是宗主知道而已。”</p>
碧霞仙尊知道是因为她太强了能瞧出来，其他人是分不清仙尊手里究竟拿着什么法宝的，只会觉得强也是人强。</p>
“你与覆雪比我更契合。”</p>
慕容冽淡淡道，“你头一回拿起它时，它的反应比我第一次触碰要好得多，比你两个师兄都要好。”</p>
苏陆明白了，“但我确实没那么需要，而且它是冰属性的，虽说我知道神器的属性并不一定要与灵根契合。”</p>
她还是执意将覆雪还给师父，“先不说这是师祖留给你的剑，主要是放在我这里很浪费，我的本命之力什么都能烧干净。”</p>
慕容冽自然不会强迫她收下，就又接了过来，“……烧？”</p>
苏陆直接对着空中喷了一口阴力火焰。</p>
慕容冽顿时感觉到了那阴森诡谲的气息，神情凝重地注视着那一团灰白的烈焰。</p>
这看似黯淡的火焰，其中蕴藏着让他也感到威胁的力量。</p>
慕容冽不由微笑起来，“你胜过我当年许多。”</p>
苏陆知道师父是真心为自己高兴，“我是半妖啦，再说若是比剑诀法术，我懂得肯定比你在一百岁时要少得多。”</p>
“你还精通封印呢。”</p>
“……你不是也很会么。”</p>
商业互吹很快结束，慕容冽并不会过多纠缠一个话题。</p>
他提醒道：“书上有记载阴阳属性能与五行相互转化，既然你的本命力量能是火焰状，你或许可以琢磨一番。”</p>
苏陆点点头：“阳灵根不好说，阴灵根这个属性不像是能转化的，但……我试试吧。”</p>
旋即问起崔槬，“所以二师兄为何不回我消息，他已经去北域了？”</p>
“他闭关深睡去了。”</p>
慕容冽随口道，“醒来或许就要去了。”</p>
苏陆才要问他接下来的打算，忽然感应到一股灵压。</p>
她举目向河对岸望去，在那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高峰上，一道身影穿过漫山挂霜的树林，挟着烈烈寒风疾驰而来。</p>
白发男人的身影浮现在水畔，身侧芦花如羽似雪，在风中摇曳了白茫茫一片。</p>
他抬起头遥遥看了过来。</p>
纵然距离很远，苏陆仍然看清了那张英俊无瑕的面庞。</p>
它曾经出现在一段混乱的、属于死者的记忆画面里。</p>
只是在那段记忆里，那张脸上浮现着慈爱的笑容，温情热切，在阳光下甚至散发出一种近乎圣洁的美感。</p>
此刻——</p>
她很难描述他的神情。</p>
苏陆望向那双似蓝非绿的眼眸，那色泽浓烈绚烂，偏偏被愁绪填满，显得安静又悲伤，宛如冬日静夜里的极光。</p>
白发男人仍然伫立在日光里，他漂亮得有些不真实，却又被脸上的痛苦和欢欣赋予了活力。</p>
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同时召唤出栖息在本命法宝里的幽魂。</p>
白发狼妖娇小的身影浮现在空中。</p>
女孩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却是本能地向河岸看去。</p>
苏陆看着那双眼睛里涌出了泪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