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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点头：“跟着他省力啊！你之前也说了以前死去的村民们一直在镜界中，怨气肯定很强，如今镜界虽破，他们就算是魂散了也得有个动静吧？没动静，那不就是藏起来了？
如今镜子胎不入轮回也渡不了，比起现在费气扒力地直接打散，留着劲儿后面对付白棺和青衣不是更好么？”
我很早就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人，能利用的，我不会放过。
风燕燕怔愣地看着我，眼神陌生，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又忍不住好奇：“可……最后留下的那只，真的能找到吗？找不到怎么办？那不是白吃苦……”
鸦朝睨了他一眼，难得好心地解释：“你别小瞧了欲望，按照他们这不满足的劲儿，找到的速度只会比我们想象的快。”
“我知道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可……”他挠挠头，有些羞赧又纠结，“知道是一回事儿，真正体会到又是另一回事儿，至少在我活的这十九年来，见过最坏的也就是上次为了生儿子不折手段的高家人……”
常宋叹了口气，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他这人也不是圣母心泛滥，只是因为吃百家饭长大，到哪都能得到些好意，本来也乐观，所以基本不会把人往坏处想，遇到坏人了，还会自己找借口给他们开脱，说到底，他经历的事情和受到的教育并不正常，造成了这种天真的思维。”
说着，她语气里多了些愧疚：“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没能多学点东西教给他……”
赤蟒一族生性骄傲，她遇到风燕燕的时候自己都是未涉世的模样，虽然得风燕燕一句小妈，可说到底并没有比他懂多少。
能教得懂礼有三观，已经是非常优秀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摸着她头顶的两根毛毛安慰道：“没有切身体会过，是无法感同身受地理解的，就像他对于好意的感受也比我们更深。”
啊！终于撸到了！好软好舒服！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稍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会嫌弃他把我们赶走呢……”
“当然不会，”我爱不释手地又撸了两把，笑了笑说道，“我们是伙伴。”
乐观没有坏处，他又没有因为盲目乐观给我们拖后腿甚至是带来灾难，连鸦朝都对他格外耐心。
“你看，古代那么多人追求皇权，为了坐上这万人之上的位置不择手段，血流成河，”说着，鸦朝指尖水光微晃，随着他话音落下，水灵变成互相争斗残杀的人形和尸横遍野的场景，最终变幻成一把皇椅子高立尸堆之上。
风燕燕呆呆地看着，嘴巴微张。
“他们的欲望是皇权，可皇位并不是他们这欲望的终点，”鸦朝眼底因水光的变化而明明灭灭，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若有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东西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一样也会想尽办法去争抢，例如，神位。”
水灵演示的皇椅之上，出现了虚无缥缈的神明万象立于云层中，皇椅在云层下显得如此渺小又微不足道。
付九斜眼看过来，语气淡淡：“所以很多人在得到追求已久的东西后会觉得空虚，并非是没有意义，而是追求的东西价值并没有满足他们沟壑难填的欲望。”
鸦朝收回水灵负手而立，不再多言，只留风燕燕自己原地消化。
付九又看了眼那边厮杀的村民们，发现旁边被水灵护着没散去的小姑娘居然比他还淡定和兴奋，连忙戳了戳我让我看：“她真的是八岁吗？我怎么觉得她一个人的脑子比那群人都好使？”
“啧，”我表示不屑，“你去外头拎个五六岁的小娃娃脑子都比他们好使，而且你看他们平时这作风和说的话，哪里有动过脑子的痕迹？”
脑子不用会生锈，诚不欺我。
而那群不动脑子的村民如今眼里只有吃吃吃的样子，更符合没脑子的模样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战斗力还是相当惊人的，短短不到十分钟，刚才还密密麻麻站在对面的村民们，如今已经只剩零星几个了。
见状我也不再观望，召水灵结网不动声色地把他们给蒌进去，等只剩最后一个了，立马把他捆住，网绳的另一头则是攥在我手里，松松垮垮却又不至于断掉。
水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整一天一夜没跟我亲近，这会儿黏糊得不行，缠住我的手腕流连着，像是在撒娇。
然而这可爱的一幕在鸦朝把大手放上来的时候消失了个彻底。
“哼，没大没小。”
我无语：“这种醋你都吃？”
鸦朝闻言不仅不觉得羞耻，反而理直气壮地捏得更紧了：“你浑身上下都是我的，况且男人吃醋要什么道理？”
“……丢人！”
“我乐意。”
付九看不下去了：“你们吵架怎么跟小学鸡似的，人家小姑娘都比你们成熟。还不快跟上！”
小姑娘已经比我们还激动地跑上去了，我们走近了看正在扑腾的怨魂，齐齐一惊：“这不是黄村长么！”
之前看着弱兮兮的被别的村民咒骂使唤，没想到他才是最狠的那个。
此时的他早已没了之前见过的体面模样，浑身因为被鬼焰烧过，皮肤红一块焦一块儿的可怖极了，眼珠子泛着阴森森的绿光，却落不到实处，就像是发绿光的丧尸。
这怨气，比我之前见过的所有怨魂都强，小艺在他面前简直都不够看的。
“我现在倒是更好奇初代村民被纳入镜界的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五十来年就能有这么浓烈的怨气。燕儿啊，还好你绊了一脚没过来，不然有得你受。”
风燕燕嘴角抽搐：“你那是什么破喊法……”
“吃……吃……”
黄村长被绑着，却还是扭着在往村子斜后方的地方挪动，见状我们连忙让他继续跑。
跟着跟着，就如我所料地到了凶宅前，而昨晚那群编故事骗我的阴魂竟然还在——难道是受小姑娘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