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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影看了云汐一眼，见她面色并未有阻拦之意，才应声道：“好，我们去后院。”
“娘，湛儿退下了。”
语毕，父子俩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仅剩下云汐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良久才回神。
男孩身子骨长开了，他不似曾经那般叫爹爹娘亲，而只是唤爹娘这两个单字，这似乎印证着他早已不把自己当做稚童，也不愿让他人再将他看做孩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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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他们便启程去了景南山。
从这里到景南山，按他们的速度，要花半月时间。
穿过山林的时候，云汐看着唇上带着些许干皮的云湛，掀开车帘看向外面，望到有河，才开口唤夜影：“停一下，夫君，你去前面打些水来吧，湛儿有些渴了。”
夜影闻言，将马车停在一边，下车走了几步，又转身对云汐嘱咐道：“莫要下车了，外面太过炎热。”
云汐弯眸，谢过夜影之后才将车帘放下，闭眸休憩。
而车内的云湛悄悄抬眸看了看云汐，又想到为他去打水的夜影，抿了抿唇角，眸底闪过复杂，良久，他默默垂首，从始至终，并未发出丝毫动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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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抵达景南山的时候，景南山正是刚刚入秋的时节。
傍晚的夕阳染着云霞，也染红了整片天空。
霞光之下，一道青色的人影立于黄土培围墙之侧，远远看到马车上的夜影，他抬步，上前迎接他们。
“幸会，在下名唤小五。”
闻言，夜影看着这个皮肤粗糙的高大汉子，回道：“夜影。”
而车内的云湛听到小五的声音，很快起身出了车厢，直接从车檐跳到地面上。
“小五叔，我们来给外曾祖父上香。”男孩言语礼貌，一举一动，甚是得体，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稳重。
小五见此，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满意，他笑得憨憨的，拍了拍云湛的肩膀，朗声道：“小云湛，几年未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小五根夜影和云汐不熟，夜影话少，他又不适合跟云汐搭话，所以只能一直和云湛聊天。
他带云汐一家三口去了黄沙最多的地方，这里，便是齐远的埋骨之地。
“将军要求我们把他埋在这里”，小五看着那个小土包，脸上带着些怀念和敬佩，“我们都知道，将军心里愧对于百姓，他未死，却未归，一生，只这一次，做了个彻头彻尾的逃兵…”
云汐安安静静听着，看着那黄沙之中唯一的坟，心情复杂。
而云汐身侧的云湛，眸色微暗。
良久，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云湛抬步一步步朝向那个小土包。
抚摸着上面的碑文，男孩呢喃道：“外曾祖父，即便那是仇人后人治理的天下，也值得你如此这般忠心耿耿么…”
……
天边最后一道霞光消散之际，云汐轻抚着云湛的发顶，低语：“湛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