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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倩怡幽幽叹道：“你们警察就不知道灯下黑吗？”
张蓉儿嗤笑道：“灯下黑？整个d市都已布下天罗地网，张司农只要一露面，天网就会捕捉到他的踪影。除非他是只钻地老鼠，永远躲在地底下，不见天日！”
周倩怡不以为然地说道：“天罗地网？我就担心你们这张网漏洞百出啊？”
张蓉儿狐疑的看着她：“你是什么意思？”
周倩怡追问道：“你们不是怀疑专案组内有人泄露了消息吗？那你们调查出这个人是谁了吗？”
张蓉儿无奈的笑了：“只有专案组的正副组长知道整个行动计划，他们都是省政法与监察系统的高层。张司农跑路后，专案组也怀疑是内部走露了风声，对内部进行了内稽内查。但这种事没有确凿证据，哪怕是明知某人是内鬼，也不可能随意定性，轻易的下结论。所以这件事至今只是个悬案。”
周倩怡淡淡的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消息并不是从专案组泄露出去的？”
张蓉儿一愣，惊讶地看着她：“哟，倩丫头，你真不简单啊。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
周倩怡微笑着说道：“按照你说的，只有核心人员知道行动计划。如果是专案组走露风声，说明专案组的正副组长中必然有人是张司农的后台。可如果他的后台在专案组的话，行动计划就根本不会存在。”
张蓉儿进一步分析道：“而且行动计划的制定牵涉到众多的机构，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策划好的。如果专案组有了内鬼的话，张司农早就会收到风声，而不必走得如此匆忙。”
周倩怡点点头称是，然后追问道：“所以他们不会是藏镜人，消息的走露源头也不会在专案组。但专案组之外谁会接触到行动计划呢？”
张蓉儿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产生一丝担忧：“专案组的层级很高，行动属于机密事宜，而且专案组还有自主裁量权。不相干的人是不可能接触到行动计划的。”
周倩怡淡笑道：“这么大的案子，专案组的成立及调查工作很有可能是秘密进行的。专案组的成员不一定是有意泄露行动计划。但不排除有人为了邀功或者其它的原因，行动前向上级领导做个私下汇报也很正常。毕竟上面的大佬也多。谁掌握了信息，谁就掌握了话语权。在行动之后的案子处置工作上就占据了主动。”
张蓉儿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不应该啊，专案组上面的大佬都是一方封疆大吏了，基本上已至权利巅峰，都是久经考验的，没有必要跟一个商人搅在一起啊？”
周倩怡嗤笑道：“我不是针对你，而是你们体制内的人本来就对权威有种天然的盲从心理。”
张蓉儿不禁想要反驳，但却无法找到理由：“你说的是对的。能从底层一步步攀上金字塔尖的人，都是从精英集团里杀出来的人中龙凤。这样的人无论是工作能力，道德品质一般都挑出太多的瑕疵。体制内的人往往潜意识里的确会充分信任上层的领导，如果无缘无故的就怀疑领导的话，只会导致自己的信仰崩塌。”
周倩怡笑道：“是不是还会怀疑人生？水至清则无鱼！从这些年落马的官员来看，所谓体制内的精英并不都像小白免那么纯洁吧。有一些人擅长伪装，尽管内里寡廉鲜耻，男盗女娼。但外表却道貌岸然，满嘴仁义道德 。体制内的纪律性，盲从性也就给了他们很多浑水摸鱼的机会。”
张蓉儿长长的叹息一声，人也有些沮丧：“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那幕后的藏镜人是一定是级别特别高的大佬了。包括专案组在内，都只是人家手下的小兵，又怎么能撼动得了他呢？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让我搅这潭浑水了。”
周倩怡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也不是非要阻拦你，而是想提醒你。你们面对的对手有多恐怖。我一直都很钦佩你一身侠骨柔情，你铁肩担道义胸襟与气魄也确实让人心折。即使没有雨轩，我们也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但在和平年代里，我们都是小老百姓，浩然正气固不可少，但舍生取义之事，非到万不得已，还是要三思而行。 如果没有铁证如山的证据和万无一失的机会，尽量不要冲动。多学学人家江河，做起事来如鹰缚狡狐，站得高，看得远。要学会等待时机，不动则已，一击必中!”
张蓉儿也有些感动：“谢谢你，倩怡。我会把你的提醒放在心上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始终坚信，邪不胜正，天地间总有浩然正气长存。即使狐狸再狡猾，也会有落网的一天。”
周倩怡欣慰的笑道：“没错，总会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刻。那人再怎么一手遮天，张司农不也如丧家之犬，仓皇出逃了吗？”
张蓉儿笑道：“你说的没错。这件案子已经越来越棘手了，看不还得从专案组外再寻找线索。”
周倩怡提示道：“据我妹妹讲，张司农的父亲并没有多少钱。也就是说当年恒丰建设的张成江将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张司农，而没有留给其它的子女。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张蓉儿眉头一皱：“你是说张司农父子俩都有可能是别人的白手套？”
周倩怡笑道：“我爸那种重男轻女之人，还想到给从未见过面的女儿留一份财产。张司农真是什么天选之子吗？至得张成江连棺材本都给了他一个人？你觉得张成江的做法合理吗？”
张蓉儿心里顿时明悟：“如果张司农是那个通风报信之人的白手套的话，张司农藏身在那人的家中，就算再有一个天网也没有办法查到他的踪迹。”
周倩怡又继续说道：“你们应该调查过张司农的背景吧？”
张蓉儿说道：“调查过，你之前告诉我张天一就是张司农。可这里面有个矛盾的地方。张成江的户籍资料显示他是d市大树县人。张天一并没有移民，但张天一人间蒸发了。除了户籍外，所有的系统中都没有他的痕迹。而张成江的户籍上，并没有张司农的名字。张司农的资料显示他是d市市郊凤凰山的人，而且父母双亡。”
周倩怡有点意外：“张天一不是张司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