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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迟疑的看了郑伯山等人一眼，见他们识趣的离开，才俯身卷起裤脚，露出伤痕累累的小腿。
“这是……”
季修看着那双玉白小腿上一道道狭窄深刻的划痕，联系到青年艳丽的容貌，身上所中奇毒，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猜测。
他不动声色的捏了捏那肌肤紧致，肌肉却软绵绵的小腿，确定了萎缩的情况，才起身，看向十七，询问道：
“你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吗？”
“听之前的大夫说，是叫朱颜。”
十七见他又去洗手，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季大夫知道这毒药？”
倒不愧是神医，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因中毒残疾，没想到对方略一把脉就看出来了。
这可不是刚中毒的时候，时隔五年，就是太医来看，也只能说出他经脉堵塞等话，无法直接看出他是中毒。
季修放下素帕，神情温和的望着他，轻声念道：“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这朱颜之毒，原本并不是毒，由一位容颜迟暮的男子研发，为的是焕发青春，重返年少鼎盛时的容颜，以此来挽回变心的爱人。”
他神情叹惋，满是痛惜：“可他还未研究成功，便已病倒，以至于形销骨立，甚至无法起身。”
“为了尽快恢复年轻的容貌，他便不顾性命，在朱颜中加入了一味天下至毒，相思子。”
十七毫无代入感的听到这里，好奇的问道：“他成功了？”
“可相思子那么毒，他还能留下命来吗？”
季修摇了摇头，眼神说不出的复杂：“他成功了，也没死，却也失败了。”
十七点了点头，了然的勾起唇角：“他恢复了容颜，却没办法挽回变心的爱人，对不对？”
“对极了。”季修感慨的道：“人心啊，一旦变了味，就再也没办法恢复了，可有人却看不清这点。”
十七嗤笑一声，随口道：“他是傻的可怜，若我是他，就暗中把那渣男杀了，再找十个八个俊美男人，天天去他坟头上开宴会！”
可惜这家伙没遇上自己，要是前世遇见了，他保准能给他洗洗脑子，要是给钱呢，也能顺便让那人渣身败名裂。
季修好笑的看他一眼，无奈的道：“他倒是没做的这么绝，只是骗那男子一同饮下朱颜，同生共死罢了。”
“他俩不会还合葬了吧？”十七眉头微蹙，不太高兴的哼了一声：“那傻子是谁啊？这么想不开，渣男就应该狠狠报复一通再扔进粪池里！”
“他便是开国皇帝时滔最为倚重的军师，也是从古至今，第一位男皇后，商文竹。”
季修打开侍从放到石桌上的药箱，轻声扔下一句话：“自商君死后，这朱颜便成了宫廷秘药，唯有宫中及权贵有机会获得，却不知你是因何中毒？”
十七神色微顿，旋即避开这一问，淡淡的道：“你还没说，这朱颜之毒是怎么个毒法，又能不能治。”
“朱颜这味毒，会使人身体渐衰，不知不觉的虚弱下去，两三个月间，便会衰败至死，与此同时，中毒者的容貌也会发生变化。”
“年迈者会重返青春，青年会越发光彩照人，幼童与少年，则会肌肤越加细腻，身体越加娇软，容貌朝着最美丽的方向成长。”
季修也不在意他避开回答，取了一根银针，抬眼与十七对视：
“若是刚中朱颜三天便解毒，就会发生以上的情况，不过只能维持十年，便会容颜迅速衰老，如同七旬老叟一般。”
“可若是中毒超过三天才解毒，毒素已经深入骨髓，无法彻底根除。”
“那时，中毒者若想活下来，只有把毒素逼到四肢经脉中，以残疾为代价，换的性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