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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将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道：
“若是北寒关出兵驰援，唯恐那十万人借机攻城，若是不出兵，平度、卢阳两关总计只有守兵九万。”
“虽说守城比攻城容易，但如果真出现什么意外，两关相距足有一日脚程，恐怕来不及互相救援。”
十七点了点舆图，困惑的询问：“北寒关守兵十五万，平、卢两关有九万，另外两关则一共只有六万，这样分布的依据是什么？”
他观察着舆图上的地形，不等对方回答，便恍然自语：“是因为地形不同吗？”
“不错。”张副将赞赏的看他一眼，温声解释：“北寒关外地势平坦，易攻难守，平、卢二关相比之下，地势要更加复杂，易守难攻。”
“但这两关不仅相互之间距离较远，与北寒关间更是交通不易，难以轻松往来。”
“至于其他两关，不仅地势险要，更是只在北寒左近，咫尺之间，所以排布兵力最少。”
“那……”十七沉吟一瞬，忽而问道：“夏州府的沼泽呢？那里不是也与珩戎接壤吗？”
“是。”
张副将点了点头，低声道：“但是因为沼泽难以度过，所以黑羽军只有冬季会派一部分兵力驻守，其余时间，都靠夏州府的府兵防护。”
“万一珩戎从沼泽奇袭。”十七神情不解：“那岂不是长驱直入？”
“陛下从来没有去过大沼泽，所以不知道那里的具体情况。”张副将笑了一声，道：
“总之，珩戎若选择从沼泽奇袭，那么派遣的人绝对不会多，除非他们做好了未曾交战便损失近半的准备，否则，一般而言，能够到达夏州府的最多几十几百人，那里的几千府兵足够应付了。”
“况且，夏州府距离北寒其他两关十分相近，万一真有意外，两关便可迅速驰援，片刻即到。”
十七明了的点头，轻声发问：“那咱们如今，到底该不该驰援平、卢两关？”
“陛下以为呢？”
“朕想知道，珩戎出动的这十万人，由何人领队？”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舆图，喃喃自语：“这次出兵，是陆厚德的意思，还是珩戎其他将领或者大首领的意思？”
若是陆厚德，只怕对方的用意没有那么简单，若是大首领，恐怕出兵之后，也藏着别的诡计。
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他露出一个苦笑。
老子可太特么难了！
张副将眼眸微亮，笑道：“陛下问到点子上了，据探，领兵之人，乃是大首领的亲信将领，阿颜察与古末，只怕那姓陆的在珩戎，可混得不怎么开！”
“想来也是，他一个良朝叛臣，又怎么可能得到珩戎人的信任，真正掌握二十万兵马，能够组织起一支万人铁骑，只怕都花费了所有心力罢！”
十七闻言，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不，朕与副将的看法恰恰相反，朕觉得，以陆厚德的本事，真的叫大首领辖制住，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陛下是否太高看那个叛臣了？”
有将领忍不住开口，语气不屑的嘀咕道：“五年前，他还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被陛下赶出京城，流浪珩戎？”
“大首领可不是好相与的，他斗不过对方，也属寻常之事，何况他不过一介文臣，能用出什么兵法诡计来？”
张副将亦是点头赞同：
“郑参将所言甚是，陛下，打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陆厚德再心机深沉，也不过是个从来没领过兵的文臣，大首领绝不可能放心的把二十万大军交给他。”
“依老夫之见，这次出兵，应当是珩戎大首领，朵察安的意思。”
“那老家伙素来行事谨慎，老奸巨猾，会只动用一半军队攻击平、卢两关，应当存着两重心思。”
见十七询问的看来，他捋着胡须解释道：“其一，应是想避开陛下之前所用的火药。”
“其二，应是为了灵活机变，减少损失，倘若我等发兵驰援，另外十万珩戎士兵，便会攻击北寒关，若我等不动，十万大军直指平、卢其中一关，另一关则不敢轻举妄动。”
“以十万对四万余人，若胜，则皆大欢喜，若败，损失也不会太大，不至于伤筋动骨。”
言罢，他沉吟道：“陛下，由此看来，末将提议，还是固守北寒关，莫要派兵驰援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