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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睁开眼睛看到李菊，打了个哈欠问道：“姐，谁求我呀？”
李菊急道：“方奶奶刚才扫雪昏倒了，她儿子林大宝、孙女小豆子来求你给方奶奶瞧瞧病。”
“呀，小豆子的奶奶昏倒了。她是摔昏倒的，还是别的原因晕倒了？”
“我不知道。小豆子哭得很伤心。林大宝跟奶奶说他家实在是拿不出来钱，若是他背着方奶奶去了镇里的药堂，怕被赶出来。”
“他把方奶奶背到我们家啦？”
“没。他说他怕方奶奶没了，怕给咱们家传了晦气。”
“我这就去看看方奶奶。”
李菊怕李月从热炕的被窝里出门受不了外面的寒气，非要让李月在棉袄外面再加一个里面是兔毛的桃红色的长款马夹。
站在院子里雪人旁边的小豆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李月出来，跑过来道：“月姐，我奶奶要不行了。求你看我奶奶。”
小豆子的爹林大宝一脸愁苦的跟了过来。
李月去大厅跟章氏、赵花打声招呼，“我去看看方奶奶。”
一会儿，赵花、李月跟着林大宝父女来到了林家。
此时，十分瘦弱的方奶奶正躺在冰冷的卧房土床上，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破旧的棉被，脸色青白，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赵花环视卧房，穷苦的连个装衣物的柜子都没有，地上也没有火盆，嗔怪道：“你们家真冷，下雪天怎么不烧柴火？”
小豆子一家是军户身份，地位比村里的农户低。
家里人口简单，方奶奶、林大宝夫妻、小豆子，就这四个人。
家里女眷多没有族人帮衬，林大宝不敢像李五昌那样去太远的地方做事，就在镇里找了个又累又脏钱还很少的活，就是每天晚上都能回家。
昨天林大宝干活出了错，被东家辞了。林大宝给东家跪了一个时辰，东家都不松口。
大晚上林大宝无比沮丧的回到家里跟等候他多时的老娘、媳妇说了这件事。
一家人都为没有钱怎么熬过这个冬天发愁的要死，忘记烧火盆就直接睡了。
哪想到半夜下了大雪，今天一早化雪后这么冷。
李月给方奶奶把脉、翻看眼皮等检查，急道：“天气太冷，方奶奶虚弱之病引发心梗。病十分凶险。你们家赶快把屋子弄热。我这就回家取药给方奶奶吃，看能不能救醒她。”
闻言，赵花心里一惊。要是家里没有安火炕，这么冷的天，她婆婆会跟方奶奶一样。今后冬天，特别是雪天后，可不能让她婆婆在外面长时间的扫雪冻着。
李月给章氏备了治心梗的急药，今天要是章氏跟着李月过来，章氏身上就带了可以直接拿出药给方奶奶吃。
雪天，李月不敢跑快了怕摔倒，心里又担忧方奶奶的病，这心梗是特别是急的凶症，有时晚一分钟人就会死了。
小豆子跟着李月跑回李家取药又返回。她身体没有李月好，早上饿着肚子还没吃东西，跑这么短的路，累得喘气了，一看就挺虚弱，营养不良。
这还是小豆子天天在李家喝一碗糖水，不然她会更虚弱。
卧房里有了火盆，气温渐渐回升，方奶奶吃了李月给的药后，大概一刻钟脉搏恢复正常，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望着李月无比感激的热泪盈眶。
刚才方奶奶若是没有脉搏，李月就会指导林大宝给方奶奶做心脏复苏抢救。
也幸好林家太穷，林大宝没有钱把方奶奶送到镇里的药堂，不然在被雪覆盖的官路缓行耽误时间，错过最佳抢救时机，方奶奶极有可能会死在去药堂的路上。
李月跟林家人道：“房间不能太冷，给方奶奶吃些热的食物，我再给方奶奶开几付药，每天熬一付，在饭后半个时辰后吃。”
<tt_keyword_ad data-title="食品饮料"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03"></tt_keyword_ad>林大宝、小豆子跟着李月、赵花去李家取药。
路上，林大宝沉默不语，丝毫没有刚才的喜悦。
他在想若是去镇里的药堂，诊病、药方、开药、关键的是救活了他娘，这么一通下来，到少一两银子。
李家没有向他要一个铜钱。可是他没脸装作不懂。
他该怎么报答李家呢？
小豆子特别欢喜，她的月姐好厉害，像活菩萨救了她奶奶。
小豆子更加崇拜感激李月。
林大宝在拿到三服药后，带着小豆子给章氏、陈花、李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很是诚恳的道：“我给你们家做三个月的活，一直到年三十。你们家不用给我钱，只需给我一个黑面馒头。”
林大宝在镇里做事，从早到晚，每个月没有休息日，东家给他一天7个铜钱，晚上再给一个很硬的黑面馒头。
他寻思给李家干三个月的活，尽最大的能力把这个大恩情还一下。
他见祖孙三人没有发话，便道：“要是不够，那我给你们家做四个月的活，一直到明年春耕前。”
祖孙三人均是一脸疑惑，“啊？”
林大宝神情有些局促，“家里有军队给的四亩地，秋收时要上交粮食，春耕耽误不得，我得种家里的地，不能给你们家做活。”
赵花问道：“你要用干活报答我们家小月？”
林大宝点头，又觉得报答恩情，还要李家每天给他一个黑面馒头，在冬天县城、镇里一个黑面馒头能让一个乞丐干一天活，甚至能买一个乞丐的命。
他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我们家用得着雇人吗……”赵花望向章氏、李月。
章氏疑惑问道：“你不是在镇里给周扒皮干活吗？”
林大宝的东家姓周，是粮食作坊的东家，以前家里有几头驴子拉粮食、拉磨，后来雇了人就不用驴拉磨，天天都用人拉磨。
周扒皮还跟别的东家道：“驴子贵，比人贵多了。驴子老了宰了驴肉能卖钱。人老了又不能宰了卖钱。有人就使唤人。”
就周扒皮说的这话，可想而知他用人用的有多狠。
他雇的几个长工，从大早上干到晚上，中间解手都要控制时间，给长工吃的黑面馒头是用最粗的那种黑面做的，十分吝啬，给的工钱还少。
镇里的人给他起绰号“周扒皮”。
林大宝从来石头村起，就给周扒皮干活，已经干了近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