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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敢吗？”
现实是时光无法回溯，白齐越是自问，心里就越是迷茫。
看着眉目间挣扎不已白齐，颜书微笑不语。
白齐若是选择再次化龙，那四十年前的稽州数月大雨，生灵涂炭的场景就会重现。
只要走水，这就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而经历过一次走水化龙之事的白齐，道心其实已经破了。
他心中对于万物生灵的不忍与愧疚，都会成为他化成真龙成为一方龙君的阻碍和不可翻越的高山。
但，有勇气和决心是一回事儿，还会不会选择去做又是一回事儿。
咬牙挣扎了许久，白齐的脸上露出坚毅之色，回道：“倘若上天真能再给白某一次走水化龙的机会，那白某必将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听见白齐的回答，颜书饶有兴趣的问道：“那拦路的阴司城隍，淮水两岸的生灵，白江神打算怎么办？”
“白某…”
面对着颜书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白齐脸色一白，咬着牙道：“那万物生灵，白某…”
数次欲言又止，白齐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决然的话。
直视着颜书打量的眼神颓丧道：“让颜先生笑话了，这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情，白某确实做不出来。”
一句话说完后，白齐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继而释然道：“不能化龙那便不能化龙吧。能为一江正神护佑一方平安，白某已经很满足了。况且，上天也不可能再给白某第二次化龙的机会。”
“呵呵，倒是颜某的不是了。”
颜书摇摇头，心中暗道不怪玄武如此欣赏白齐。
这白齐的品性，还真不像是一条蛟龙，反倒是和凡俗之中读书读傻了的书生无异。
“江上闲聊而已，无伤大雅。”
对于颜书的话，白齐一笑置之。
随后忍不住在心里哑然失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一句话竟然就能使得自己心情激荡，亏得自己还是一江正神，这么多年的修炼白修了。
去除了对颜书先入为主的映象，白齐不由得再次打量起颜书。
而颜书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白齐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此时此刻，两人显然都意识到了这个美丽的误会。
但两人都没有说，心照不宣之下反倒让此事多了一丝趣味。
相视一笑，白齐朝颜书拱手道：“颜先生，白某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
颜书轻轻颔首，回礼道：“颜某腿脚不太利索，就不起身相送了，白江神慢走。”
白齐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了，白江神若是闲暇之余，不妨多研究一下昨夜那老龟赠与你那一物，于白江神的身体或有奇效。”
最后，颜书还是决定出言提醒一下白齐，毕竟白齐可不会望气之法，望不出那鳞片之上的滔天妖气。
而以白齐的阅历，也未必就能认得出那是青龙之逆鳞。
要是白齐因为不识货而把青龙的逆鳞束之高阁，那乐子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