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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纷扬扬，贺知兮抬头，傅询倚在一辆银灰suv旁，笑着喊她名字，“贺小姐。”
他小跑过来，穿着白色带帽棉服，挺拔的肩膀上有层薄雪，不难看出他在车外站了很久。
“我下班路过，刚好看见你。”
贺知兮松开行李箱拉杆，将手放进口袋暖着，“工作辛苦了，吃饭了吗？”
“还没，拿着行李出来，是解决完事情要去找张宋他们吗？”
得到贺知兮点头，傅询看了下手表无奈的说，“这个时间没车了，贺小姐不介意做我的乘客吧，现在过去的话，我们刚好能赶上他们吃夜宵。”
suv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出了市区后，逐渐有起伏的山体轮廓倒退。
暖气开得很足，贺知兮没有戳破傅询的谎言，九夏给她打过电话了，傅询是因为她找借口没去。
她手里握着傅询的暖手宝，耳际是首舒缓的音乐，傅询不善于说谎，说话时耳根子有点红。
“那天谢谢你，张宋告诉了我情况，害的你跟楼总误会。”
傅询说的是他生辰被宏清攥住，等事情解决后，贺知兮没有理会受到重创的楼遇，反而把他送回家。
“没有误会，我们俩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不会有关系，”贺知兮说的坚决。
她何尝不知道傅询是在试探她的回答，可她宁愿此刻撇清楼遇的关系，然后跟傅询说开。
目的地在从西县最西，两个半路程，是一家倚山脉开发的度假景区；贺知兮没参与几个人的狂欢宵夜，一个人回房睡到第二天中午。
她困得不行，让九夏拽着去餐厅。
电视大屏幕播放着财经新闻，赫然是九夏父亲张志山。
他做了个简单的公司专访，带着中年商人爽朗的气度侃侃而谈，记者八卦问他关于女儿的恋爱，如果疼在手心里的女儿找了个普通家庭的男人怎办？
张志远爽朗一笑，“我也是普通家庭走出来的，女儿喜欢什么样的人我都支持；不过她最近有跟我提过碧海天的楼总，我很看好那个年轻人。”
“这么说是您有意与楼总强强联合吗？”
“你们这当记者的就会给我下套，我可没这么说啊，只是两个年轻人通了一早上电话，看的我都吃醋了，女大不中留啊……”
‘哐啷，啷——’彼此起伏三道金属铁勺落地声。
九夏张宋玄狸惊得眼珠子掉碗里，就跟个大地雷在脑瓜子上炸开花，震得脑瓜子嗡嗡的。
张宋猛地拍了下桌子，“艹，这一晚发生了什么，张景烟脑子里进屎了，楼遇也吃屎了吗！”
四道视线不约而同移到贺知兮脸上，她面无表情，一口一口吃着海鲜粥，完全没有受到电视新闻的影响。
玄狸不干了，愤愤扔掉烧麦，“姓楼的臭孙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小兮兮这碰壁了，找个什么样的不好，才一晚上就勾搭上了这种披着人皮的鬼。”
九夏当然知道二人只是太过震惊电视上的消息，一个联合外人杀了自己叔父的男人，凌洛怎么可能会另眼相看。
所以，这事，只可能是另有隐情。
贺知兮在度假区玩的畅快，有了滑雪漂流爬山游玩项目，几个年轻人眨眼把楼遇的事情抛到脑后。
实打实玩了几天，张宋提议最后一晚不醉不归，接着带人去采购吃的，打算在房间里折腾。
傅询趁空带她去度假区外的山脚下买特产，回去后带给同事；小摊子上无非是些山枣干蜂蜜，摊主热情的令贺知兮难以招架。
他兴致盎然买了不少，递给贺知兮块黏米糕，“去年来这里办案，吃了一次还不错，你尝尝。”
暮色下沉，贺知兮鼻头冻得发红，咬了口热腾腾的米糕，甜丝丝的，不由得多吃了几口。
“好吃，又软又糯，唔，里面还有豆子。”
“你喜欢就好，”傅询像是有话说，一路走着不敢看身侧的人，山里的夜风很凉，他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前面隐约看到景区大门，傅询终于在一座木桥上停步，“贺……贺小姐，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言语局促，贺知兮大概明白他要说什么。
“其实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后来看见你与楼总的相处却迟迟不敢开口，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知道你可能还没处理好一些事情，就当留点时间给我个机会吧。”
傅询性格温和，骨子里良好的教育使得他在恋爱上仍心怀坦荡，他有自己的渴盼，可他会大大方方表现，并且不希望带给她心里负担。
贺知兮一时觉得自己很低劣，能有什么拿得出手值得他喜欢；性格死气沉沉，时好时坏，做事还不够果决。
她低着头看木桥下的浅溪。
“傅警官，我不想对你隐瞒我的事情，那晚你看到了，宏清和他徒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你想没想过我可能也是那样丑陋；我不会选择恋爱结婚，所以我无法给你回应。”
“我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外在的皮囊，”傅询放下手里东西，认真的说，
“我今年二十七岁，过去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错过你还能不能遇到下一个喜欢的，电视剧里不是还演人鬼情未了吗，你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自己要不要选择恋爱。”
说着话张宋打电话来催，傅询眉眼含笑摸了下她脑袋，“先不要说打击我的话，要不然等下会借机喝醉的。”
感情上天下大多数人都一样，明知结果却想一试，贺知兮不想给他人得不到的期待。
哪怕玄狸再次站到傅询一方，为了以后的鱼干出卖主子；玩游戏处处向着傅询，她亦当即拉开适当距离。
张宋‘嘁’了一声，“大冒险不敢抱傅警官，那你喝三杯可不行，最少六杯。”
“臭小子，不是你喊我美女搭讪那会儿了，”贺知兮调侃，使得自己看上去自然些，手里一杯一杯豪饮，看的九夏咋舌。
贺知兮酒量还算不错，撸起袖子在转啤酒瓶，“看这次指到谁，谁就——抱着张宋做深蹲！”
“什么啊，抱着我叫惩罚吗，”张宋嘟囔，眼看啤酒瓶转呀转呀正中玄狸，他表情瞬间跟吃了苍蝇一样，“搞什么，不玩了，都夜里两点了赶紧回去睡觉。”
说完他心虚进卫生间，余下的人开了他几句玩笑陆续散场。
贺知兮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刚好与傅询是对门，二人道了句晚安便各自回房。
她心事重重，一件事没解决又多了件事，闭着眼睛在花洒下冲澡，温热氤氲包围。
拿着浴巾的手一顿，她察觉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尽管很轻，但确认是男人有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