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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连接几处监控，张志远家、公司办公室、经常出入的地方。
监控里他循规做事，脸色肉眼可见疲乏，普通人看他的话只会觉得是休息不够太操劳，可贺知兮一眼看到他头上若有若无的黑气。
霉运当头，性命堪堪。
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正是昨日坠楼的万石购物中心，在六楼办公室与张志山发生争吵，接下来是张志山带着凌洛参加商场活动，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而张志远扶住桌子捂着胸口喘气，诡异的是他突然恢复正常，直勾勾地开门，上电梯。
虽然看不到后续，但毋庸置疑，是他到顶层，坠楼身亡。
贺知兮握着手机，站在床边，“你哪来的视频？”
办公室和家是私密的地方，连张宋都不知道有监控，对他父亲的死因寻不到踪迹。
“师姐，”楼遇委屈巴巴屈膝坐在床沿，将她抓过来抱住腰身，“张志远自从站队张宋那头，他早被凌家踢出来，我得收购他手里资产，劳心费神关注他情况，这样你都不肯心疼一下我吗？”
“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可是如果都告诉你的话，还怎么有借口见你啊。”
“你……唔——”贺知兮后脖颈被他手掌擒住，迫使她不得不低头承受。
唇瓣辗转厮磨，娇艳欲滴。
楼遇不轻不重咬了一下，额头抵在她脸颊，嗓音低低哑哑。
“这次放过你，以后不要违背我的意愿；师姐，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放任你随着性子来看来是不可行的，给我穿衣服。”
阴沉又极度压抑的话，令贺知兮整个人像是凝固了一般。
她一动也不曾动过，楼遇引着她的手，给自己穿上衬衣，一颗一颗扣好扣子。
贺知兮当然知道他的底线，毕竟她见识过他折磨人嗜血的样子，强迫她是楼遇最直接的手段，让人生不如死才是他的乐趣。
囚禁赢王宫时，她不吃不喝，有个宫女好心给她做了碗甜羹；她不忍拒绝宫女的好意，吃着却忍不住掉下眼泪。
因为，萧询带她到集市上吃过。
她伏在长案大哭，愧疚萧询离世，自己却好好活着。
楼遇那段时间忙于收复朝政很少去她宫里，从下人口中得知她吃了甜羹后哭了一天，便当着她的面准备了一桶甜羹，让那宫女喝。
他冷笑着说，“本君倒不知什么羹让你喝了能哭一天，不如就让她试试看，本君很好奇喝羹是怎么哭的。”
宫女不敢违逆，喝了几碗后实在难以下肚，只好跪求他开恩，可他却让侍卫硬生生灌进去一桶。
肠穿肚破的场景令所有宫人毛骨悚然，所有下人再不敢靠近她。
夜里楼遇吻着她恐惧的眼泪，“师姐，我知道你是想姓萧的，从现在开始你只有我，所有唤起你不好回忆的人都该去陪他投胎。”
正如眼下，楼遇原形毕露，他懒得装了。
他正在清楚告诉贺知兮，不听话，就拿她身边人开刀。
比如，靠近她的傅询。
车内。
楼遇一手驾驭方向盘，随心所欲穿梭车流，他不需看副驾驶的人什么模样，反正她在就够了。
右手包裹她紧握的拳头，放在自己大腿上，一下又一下摩挲，他很享受此刻稍微满足地愉悦感。
他们俩是从孤儿院回来的，楼遇说不能坏了她答应黄大妈的话，否则真得做实了他讨嫌的性子，要是她们居委会集体登门给他做心理教育怎么办。
他说话时的样子很无辜，贺知兮一再崩溃，原来她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话，他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车子停在殡仪馆，楼遇打开副驾驶车门，伸手示意她牵着。
“张宋不是请你帮忙查看他父亲的死因，正好，我也好奇的很，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贺知兮指甲掐入手心，不敢想象以后的生活加入楼遇会怎样，她有自己的主见，会安排好自己要做的事，而不是这样有人主导一切。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她没有配合这样牵手的举动，心情沉重地越过他进入殡仪馆。
张宋瘦了一大圈，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呆呆抱着膝盖在停尸房地上坐着。
张志远的尸身已经找人缝合过，躺在呼呼直冒冷气的冷藏柜，就这么敞开在张宋身侧。
贺知兮半蹲到他面前，“节哀顺变，等下回家吧，帮你爸爸照顾好家里。”
她不会安慰人，尽可能说些活着的人需要做的事。
拍了拍张宋的肩膀，贺知兮开始检查张志远的身体；准确来说，这只是一具勉强修复过的人形，坠楼的人哪个能完整。
单从身体来说，张志远符合坠楼身亡表现，她正要将冷藏柜推进去，余光中发现有浅浅一道黑色痕迹在他耳蜗处。
贺知兮拿出包里的棉签轻轻擦拭了一点，不是干涸的血迹，一时间她也说不上来，只好先放塑封袋里回去研究。
张宋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带着些哭音急切问，
“我爸不是自己跳楼的对不对，我不相信调查的结果，是不是我爸没有听他们的话，所以被灭口了是不是，是不是……”
“目前还不清楚，张宋你冷静一点，你妈妈晕倒这两天是九夏和阿玄照顾，你该回去睡一觉陪着她，而不是在这一直守着你爸爸陷入痛苦。”
身边亲人接连去世，先是姐姐，现在是父亲，没有一个人心里强大到能经受这种打击。
他无忧无虑长大，保护他的顶梁柱没有了，一下子陷入空前的迷惘孤寂。
张宋听进去她的话，起身时摇摇欲坠，贺知兮伸手去扶，楼遇看得一阵火大，顺手砍晕张宋抗肩上。
“对谁都能伸手拉一把，就我不配，回去再跟你算账！”
贺知兮眼眸低垂，无声抵抗，身子一趔趄，差点摔地上。
楼遇拽着她出去，头疼地吸了口新鲜空气，贺知兮就像块石头，打不得骂不得，软硬不吃。
除了凌洛的事，她活着图什么，自己眼巴巴找她那么久，不是图远远看着她快乐不吃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