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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小于此时还不知道,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场寒喧,竟然给他带来了机会。
车驾又起了,小于和关子达随意聊着,越发亲近。车厢内的几个人也是常出门的老江湖,热心地给关子达解说府城里哪里热闹,哪里租房子便宜。一场短暂的同行,其乐融融。
关希月惊喜地发现,新种下去的辣椒种子都发芽了。而之前留在后园子里的小部分辣椒,也已经成熟变成红的了。她和春柳乐滋滋地摘下来,打算做剁辣椒。
春柳稀奇地问道:“这辣椒,绿的和红的还有区别呀?”
关希月很是得意:“那是自然。”
摘下来的红辣椒也有百来斤,朝天椒有三十斤。关希月分别把它们做成剁辣椒和泡椒。再留出一部分晒干,打算做辣椒油和辣椒粉。这个时代磨粉都是用石磨的,如果没有办法,关希月也只能石磨。不得不说,铁匠铺子里也有高人,听了关希月的详细描述,给她打造了一个手摇的磨粉小机器,让她用着无比顺手。更别提春柳那把子大力气,好玩一样就把辣椒粉磨好了。
这日老关头正在关希月家里品尝辣椒油,这辣椒油加点醋,用来配饺子和肉包子吃,味道简直绝了。祖孙俩正讨论着这辣椒粉和辣椒油的前景,却见院门口传来了马儿的“咴咴”声。关希月立马起身,向门口快步走去,老关头从窗户里往外看去,却见一个年轻汉子正下马,看到关希月过来就展开笑容。
这是谁?老关头很是惊讶,难道希月这丫头悄悄找了个汉子?这汉子看起来身子骨壮实,身高也不错,站得笔直的。就是脸黝黑,一笑,露出大白牙,有几分傻气。
他熟练而自然地随着关希月走进院子,春柳很有眼色地连忙上茶。老关头见他落落大方地给自己行了个晚辈礼,心里满意了两分,是个懂礼的。不由脱口而出:“你和我们家希月是何时开始来往的?”
信使一愣,老爷子这话的意思是?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啊。他连连摆手:“老爷子怕是误会了,不是我和关姑娘来往,不是……这个……”
这要怎么说?可以直接把凌将军出卖吗?信使犹豫着。
关希月笑出了声:“祖父,你就别为难他了,他就是一个信使,给我传信的。”
老关头顿时也有几分尴尬,竟是个传信的,自己却认为是孙女婿,还想着要考察考察他。为了掩饰尴尬,他不管他们了,又坐下来继续吃包子。
关希月和那信使在堂屋里说话,忽然她声音急促起来,老关头蹑手蹑脚地趴在门边偷听,依稀听到“将军”“受伤”这样的字眼。怎么还跟将军有关?难道跟希月联系的竟然是位将军?老关头吓得一哆嗦。
关希月正着急地询问:“凌将军伤在哪儿?严不严重?”
信使连忙让她别着急,道:“不是特别严重,关姑娘切勿担忧。是追踪一些奸细时受了伤,凌将军掉下他们布好的陷阱,陷阱里布了尖刺,还好凌将军身手过人,关键时刻用身上的小刀插进壁里,好险才没掉下去。他借力跃上地面时,被那些人伏击,以一敌十,奸细也是颇为厉害,很是惊险。还好凌将军身上有哨子,及时呼叫,分散的同僚赶到,才合力斩杀了奸细。”
关希月听得冷汗直冒,还好还好,那军刀他用上了,幸亏有军刀。可惜她还没攒到银子买防刺衣,怎么办?总不能把那块墨玉当掉,先买防刺衣吧?一瞬间她还真的动了这个念头,但很快就否决了,如果不小心把玉当掉,赎不回来怎么办?据说当铺也有很多黑事儿,说是活当,万一别人看那玉特别好,卖掉了怎么办?
信使又安慰她:“不用担心,将军就是怕你担心,所以都不让我说。但是我这人吧,不说又感觉也不好,你在这村里什么消息都得不到……”
关希月连连感谢:“小哥,你一定要把他的情况告诉我,我最讨厌报喜不报忧了。我这边的情况都是毫不隐瞒,全部告诉他的。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这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儿了,”信使接着说道,“将军的伤口快愈合了,前几日就如常去操练了。”
“那就好,那就好。”
关希月让春柳带他去喝茶,吃包子,自己去准备给凌景仞的东西。打开凌景仞的信件,他依然是那么简洁的风格,只说一切安好等等无用的话。依然是信的末尾,来了一句: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关希月的心情悄咪咪地又好了起来,暂时原谅了他的报喜不报忧。她又拿出了自己平日里有时间就写的信,好几张纸。在末尾也添上一句: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好好活着,我在努力攒银子,几个月后一定送给你一件非常厉害的礼物。
想到他受了伤,那些药是不是都已经用了,关希月又从精灵那买了云南白药,喷剂和药粉都买了,同样的操作,把外包装纸撕掉。又买了消炎药,止痛药,布洛芬,碘伏等等。一共花去五十两银子。
又细心地打包了泡椒和辣椒油,在军营里吃饭肯定没什么滋味儿,这些都是好东西。
老关头看关希月认真地忙前忙后,且都不用春柳帮手,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什么人啊?这么重要!难道真的是一位将军?哎呀,希月可不要被骗了。
他刚和那信使一同吃包子,向他打听这些事儿,哪知信使口风甚紧,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一个劲地在说“好吃,好吃”。
关希月把包袱递给信使,送他出了院子。老关头眼尖地看见那信使递给希月银子,希月却硬是不要。这傻丫头,这不是打包了那么多辣椒油给他,就当是卖给他了呗,怎么连银子都不要。
关希月步履轻盈地走进屋,老关头连忙八卦地打听。她倒也不藏着掖着,道:“八字还没一撇呢,要是到时候成了,我再告诉你。”
老关头又追问:“是个将军?”
关希月点着头:“是的呢,偏将军,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