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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城际公交缓缓驶出始发站，一名年轻男子抱着一个档案袋坐在二层一排。
男子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微笑。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笑”一道声音在慕白脑海响起。
慕白一愣：哎，八年了。他一直都陷在仇恨之中。笑容这东西，对于慕白来说是奢侈品。
当然他也曾无数次赔笑，那种肌肉拉扯脸庞的动作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哭。笑容背后，是深沉的悲哀和冰冷的仇恨。
慕白喃喃说道：“也许这就是自由”
在自由的天空里，鸟儿可以任意翱翔，少女可以任性胡闹。这样的节奏不是慕白适应的生活，但是他非常享受。
甚至，他有那么一丝期盼。
一个少女突然蹦出来：呀！抓到你了，混蛋！
随着车子的不断摇晃困意袭来，慕白缓缓的闭上眼睛。窗外的阳光毒辣辣的照射进来，慕白毫不介意，甚至还有一些小舒服。狱外的阳光、阵阵暖风，都充满了自由的气息，慕白贪婪的享受着一切。
公交晃了几个多小时后慕白下车，这里是距离他老家最近的地方。慕白也不着急，信步而行。不久后一片白花花的房子遥遥在望，这里熟悉而又陌生。
整个村庄不大，也就三四十户，一共两条半街道。慕白寻着记忆找了很久，最终在一处破落的院落前停了下来。门口一个拳头大的铁锁早已经锈迹斑斑。慕白上前晃了晃大锁，不由得长叹一声。
“你找谁？”身后一人一脸警觉的上下打量慕白。
慕白转身，身后男子大约五十来岁，可惜这张脸他毫无记忆。
“问你呢，你拍人家门干嘛？”
慕白赶忙答话：“这里是我家”
“你是慕白？怎么你出狱了？”
男子一脸惊愕，慕白远没到出狱的时期。
慕白赶紧解释：“我在里面表现好，所以提前几年出来了。”
“你真是慕白？”
慕白赶紧点头。
“怎么，你不认识我？”
慕白苦笑：“这么多年了，我走的时候才多大一点儿。”
男子：“我是国庆，慕国庆”
慕白惊喜喊道：“您是国庆大伯啊”
男子点点头，摸出一把钥匙走过来开门。
两人走进院子，院中荒草足足半人多高。一只受惊的老鼠吱吱叫着逃开。当庭中一株合抱粗细的杨树随着微风吹过哗哗作响。
看着杨树，慕白不由得潸然泪下。
他记得，那年栽这棵杨树的时候他就陪在父亲身边。父亲说，等树长大了就砍了盖新房、给慕白娶新媳妇。
树如今已经大了，
但是，家已经没了。
看着院子慌乱的样子，慕国庆不由得一阵尴尬：“你看这么多年了，也没人收拾，要不去我家聊会儿？”
慕白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收拾收拾就好。”
慕国庆点点头：“也行吧，总是要收拾一下的……出来了就好好做人，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回头我跟小春说下，你就去他那儿干瓦匠活吧，一天四百包吃住。”
慕白不确定的问道：“慕春平？”
慕国庆点点头：“对对对，就是我家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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