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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后，警方查明了受害者的身份。
死者名叫冯玲玲，今年二十六岁，是一名美食博主。她在一些平台定期发布自己做美食的视频，靠做美食视频和在直播间卖厨具、无污染山货谋生。
冯玲玲也是一名女权主义者，不过她不是田园女权，而是呼吁男女平权。
技术科的刑警破解了冯玲玲的电脑密码，登录了她所有的社交账号，发现她在微博上有三十几万粉丝，算是小有影响力的博主。
在她的微博评论区里，欣赏她的女性很多，但骂她的男性更多，那些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目。
苏卓心里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男人骂冯玲玲？
就像很多男人骂某个呼吁底层女性受教育的老师一样，这些老师为教育事业鞠躬尽瘁，让底层女性通过接受文化教育而受益，让她们有了谋生的技能和底气。
她们就不会再甘心当男人的附庸和垫脚石，她们会渴望掌握自己的命运，过上更有质量的生活。
这样就动了某些男人的蛋糕，让他们再也无法享受到性别掠夺带来的红利。
冯玲玲的存在也差不多，她呼吁男女平权，经常在网络平台上发布一些女性应该警惕来自异性的pua，应该多关注自我需求，鼓励女性参加工作，自强自立之类的视频。
不少女性看了她的视频表示有触动，醍醐灌顶，对不公待遇有了反思或者反抗。
这就触及某些人的利益，冯玲玲自然被骂得狗血淋头。
在评论区里，苏卓还看到一个评论者对冯玲玲发出死亡威胁，扬言要人肉她出来，先奸后杀，让她明白女人生来就该为男人服务，为生育社会劳动力服务，女性是永远不能跟男人相提并论的。
苏卓默默记下了这个人的账号名称。
如果凶手是这些评论者之中的某一个，也就能解释凶手为什么要对冯玲玲的尸体做出摧残的举动。
冯玲玲的存在，让他感觉到利益被侵犯，让他产生紧张、失控、焦虑的情绪。
苏卓请求技术科的同事将所有威胁过冯玲玲的账号id全部记录下来，一个个排查，说不定他们之间就藏着凶手。
出了冯玲玲的房间，周宽问苏卓，有什么发现？
苏卓烦躁地搓了一把脸，道：“我总觉得凶手的行为有些奇怪，他对冯玲玲上半身实施谋害的手法跟前面两个蝴蝶结案子很像，就算不是同一个人所为，也有一定关联。但对于冯玲玲下半身受到的伤害，明显不太像蝴蝶结凶手作案的手法。”
“蝴蝶结作为三桩命案中一个极为重要的媒介，凶手每次都不会忘记整理好蝴蝶结，他不太可能让蝴蝶结沾上血迹。”
周宽愣了一下：“蝴蝶结上有血迹？”
“对！”苏卓重重点头，“更奇怪的是，蝴蝶结左边明显是血迹沾上去后凝固的，柔软的绸布变得硬挺。但蝴蝶结右边却又跟左边不一样，像是也沾了血，但又不太像。”
周宽点头：“我会让法医科着重留意这一点，还有吗？”
苏卓挠挠头，道：“我怀疑凶手有两个人，他们施暴的位置不同，一个在上半身，重点在夺命。另一个在下半身，重点在侮辱。”
周宽惊愕得瞪大了眼睛。
苏卓又烦躁地揪头发：“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但还需要证据支撑我的理论。”
周宽一把握住她的手：“别祸害头发了，再扯就要秃了。有些事急不来，大家一起努力吧。”
苏卓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
她总觉得最近周宽有些怪怪的，看她的目光就像看到夜市里的炭烧猪头肉。
她心里有些惊疑不定，难道周宽看上她了？
办公室潜规则？
按她的性格，最受不了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她很想直接开口问周宽，是不是对她有想法？但又怕自己想多了，那就很尴尬了。
整个刑侦大队已经熬了三天两夜，每个人都顶着一双兔子一样的红眼睛。
方林领着几个技术科的小刑警反复观看小区附近的监控，范围渐渐辐射到周边各大街道上的监控。
法医科已经确认，冯玲玲是被利器捅穿胸腔，内脏出血而死，伤口呈现罕见的类三角锥形。
一众刑警在犯罪现场反复翻找，都没有找到凶器。
周宽反复看着冯玲玲的伤口冥思苦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利器能造成这样奇怪的伤口？
凶手若是临时起意想杀人，一般会随手拿周边的利器作为凶器。而蓄意谋杀的那些案例中，凶器基本也是常见的刀具之类。
而法医兰清和也证实，冯玲玲的下体是被锐利的剪刀刺得血肉模糊。
不同的凶器，从侧面印证了苏卓的猜测，凶手可能有两个人，使用不同的凶器。
大家推测，冯玲玲可能死于第一个凶手之手。第二个凶手补上，侮辱尸体。
至于那个x字型的伤口到底是第一个凶手留下的，还是第二个凶手，各人意见不同，苏卓自己也有些摇摆不定。
凌晨两点多时，公共办公区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各人操作电脑发出的细微声音。
突然传来砰地一声闷响，吓了众人一跳。
苏卓探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平时身体有些瘦弱的女同事晕倒了。
她刚想起身去看看，一个人影比她更快地冲过去抱起那女同事，着急地让人备车，要送女同事去医院。
苏卓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想到那一晚在顶楼天台上，周宽给予的那个拥抱。
当时她太难受了，没反应过来。
过后她常常想起那个拥抱，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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