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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宽不以为意，他低笑道：“是因为一个比你大三十岁的女人，对吗？你从上大二时开始陪她，前后总共六年，她投资五十万给你创业。看不出来，你卖得还挺值钱呢。”
这句话戳痛了秦永正内心最隐晦的痛楚，他脸色剧变，暴怒地将审讯桌面的文件疯狂扫落在地。
他双目赤红，喘息粗重，好像陷入了很不愉快的回忆。
周宽想起李晓雨死亡时，穿了一身女仆装，苏卓由此推测凶手在现实生活中过得比较压抑，在两性关系中处于弱势、从属的地位。
如今看来，当过有钱女人的玩物这段黑历史，应该是秦永正耿耿于怀、不愿意面对的心病。
周宽趁着他情绪不稳定的时机逼问道：“那三个女人，是不是你杀害的？”
秦永正抬起头，眼神冷厉，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就算是我杀了她们又怎样？你有证据吗？”
周宽跟秦永正对视，两人的目光角力，互不相让。
周宽心里暗暗叹气，秦永正在多次杀戮中，心态已经愈发沉稳。
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就是心理医生，想靠一般刑侦审讯手段从心理层面击溃他的可能性比较小。
果然，秦永正情绪失控不过几分钟，他就冷静下来。
无论周宽再问什么，他都沉默以对，并要求见他的律师。
周宽出了审讯室，旁观了这场审讯的苏卓和方林马上围上来，忧心忡忡地看着周宽。
苏卓焦躁地问：“他刚才承认了，审讯室里也有监控，这样也无法定罪吗？”
周宽苦笑道：“他三次杀人，开的都不是自己的车子，并且大概就像你推测的那样，他给程悦和刘敏用了安眠药。但时隔这么久，根本无法查，我们没有证据。他完全可以推诿是跟那两个女人在睡觉，除非刘敏的弟弟和程悦能找得到其他证据证明自己当时不在案发现场，不然形势对他们非常不利。”
“就算刚才监控拍到他情绪激动下疑似认罪，但他并没有明确认罪，他大概率会反口。”
第二天，秦永正果然连声喊冤，说他没有杀人。是警方疲劳审讯，用威胁、构陷等非法手段刺激他，才导致他情绪失控喊出那番赌气的话。
时间到了，众人再不甘心也只得放他离开。
明知道秦永正有极大作案嫌疑，但就是没办法把他绳之以法，众人都觉得有些挫败，情绪不高。
周宽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结，让人暗地里24小时监视秦永正。
苏卓已经四天没有离开队里了。
队里有简易的淋浴室，她吃喝拉撒都在队里解决。
她一直在翻阅三个案子的卷宗，一点一滴描述都不放过。她甚至还把所有跟秦永正有关地方的蝴蝶结案都翻了个遍，看得两眼昏花。
大家都感受得到她的愤恨和无奈，但谁都不忍苛责她，毕竟受害者之一是她的姐姐。
周宽看苏卓就像一只三天没喝血的跳蚤一样焦躁，根本停不下来，那凶狠的小眼神看起来还挺吓人。
他担心她熬坏身体，不得不陪着她，强硬摁着她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单人沙发休息。
就连警署部长赵成和也被苏卓的反常搞得心里七上八下，他指定周宽必须24小时盯着苏卓，生怕她捅出什么漏子来。
赵成和虽然是领导，但在刑侦大队里也有自己的耳目。
苏卓打架、群殴、审讯时狂捶桌子等各种“丰功伟绩”，他早就听说过了。
周宽笑着跟他保证，一定会盯好苏卓的。
赵成和叹气，拍拍周宽的肩说：“以前有你在，我这颗心一半悬着，另一半还能跳。现在小苏来了，我只要看到你们俩站一起，眼皮就抽筋一样，心脏根本跳不动了，双份暴击你懂吗？”
“我这把年纪也不指望你们立功让我高升了，我只盼着你们给我省心点，别把我已经不多的头发都气秃了，好歹让我留点头发撑到退休。”
周宽咧嘴大笑。
赵成和看着周宽，发现自他提到苏卓，周宽的眼神咻一下就亮了。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
他发现自从苏卓来了，以前最暴躁的周宽似乎变得有耐性多了，连检讨书都少写了。大大咧咧的糙汉子，眼神慢慢变得柔软，说话做事也多了点人气儿。
只是苏卓那稀巴烂的家境和复杂的家庭关系实在是一言难尽，要是将来周宽想把人领回家，只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圣诞节那天，天气极冷，但雪停了。
街上的行人明显多了起来，花店生意挺好，走在街上也能看到有不少娇羞的姑娘拿着鲜艳的玫瑰花，笑意盎然，人比花娇。
虽然警署里大部分是糙汉子，但他们看到这一幕，也不免有些落寞和羡慕。
谁让他们干着一份钱少、活多、离家远还危险的工作呢？姑娘们一听说跟基层刑警相亲，跑得比野狗还快。
方林看周宽和苏卓两人在明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有奸情的迹象，一时也猜不透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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