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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涌上来，棠知简神色变得既害怕又愧疚：“我当时太小了，看见别人被勒索，害怕得不行……”
“我不知道被欺负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宋涛对我发出过求救信号，如果当时我……我没有绕道走，是不是……”
棠知简说着，心脏猛然收缩，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揉捏自己的心脏，压抑，疼痛。
人都是会把痛苦的记忆忘却，如果不是刻意去想，有些记忆或许就永久尘封在了心里。
可是一旦痛苦的记忆被唤醒，悲伤便无以复加。
谢丛言不忍地拍了拍棠知简的肩膀去安慰：“没事，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棠知简低着头，喃喃低语。
她竟没有想过，自己无形之中也成为了“施暴者”。
虽然她没有欺负过宋涛，却漠视宋涛被欺负。
她当时确实很害怕，但她完全可以去学校找保安，或者告诉老师…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就任由那些混混去欺负宋涛，抢宋涛的书包。
“可是……宋涛死了啊……”棠知简声音忽然哽咽，“宋涛选择自杀，会不会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失望和失落……”
谢丛言轻轻按着棠知简的肩膀，低头和她平视：“如果宋涛选择自杀，是多年挤压的情绪，那我也是间接害死宋涛的凶手。”
这一句话，是在安慰棠知简，让她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直接或者间接伤害过宋涛的人。”谢丛言继续道，“宋浔也许是想让我们以死赎罪，去祭奠宋涛，但是死人没有办法赎罪。”
“我知道…”棠知简咬着嘴唇，忍着心底的难受。
如果当时被勒索欺负的人是自己，而路过的人却视若无睹，她该有多么的无助。
而宋涛的经历，不是一次两次，是许多许多年啊！
谢丛言正色，“我知道这种这种心态，听上去很伪善，一边说要赎罪，一边却怕死。”
棠知简愣愣看着谢丛言。
“但是直接伤害宋涛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谢丛言说着认真的看着棠知简的眼睛，“纵使我们有错，一定用死亡去祭奠宋涛的亡魂吗？”
棠知简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地看着谢丛言。
谢丛言对着棠知简的眸子，表情几分难以言喻：“我们活着就已经是罪恶了吗？”
棠知简闻言，下意识地摇摇头。
谢丛言继续说：“我承认，我们有错，但罪不至死。至于那些真正直接伤害过宋涛的人……”
说着，谢丛言看向房间里其他人，眼神微微一变。
“他们的错，不该由宋洵一个人来定夺。”谢丛言慢慢说，“更何况，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更加难受。”
棠知简知道谢丛言说这么多，是想安慰自己。
“对不起，是我太情绪化了。”棠知简低下了头，“我只是一时之间想到……”
“想到宋涛之前的遭遇离自己那么近，所以共情，所以悲观。”谢丛言接话。
棠知简错愕地看向谢丛言，她没有想到谢丛言这么懂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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