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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钻山豹及众匪徒看来,对方就是想找青山寨的麻烦,也一定先是大队人马向青山寨开进,然后才是摆开阵势厮杀。
那对方来时,在数十里外就能得到准确消息,包括有多少人,拿着什么兵器装备,到那时再决定战还是不战。
以前官兵来剿,均是以这种办法加以应对,从没有吃过亏,也没有受到过什么大的损伤。
这也难怪,在冷兵器时代,敌对双方列阵搏杀,是最基本的作战样式。
可伏虎军却是魏冲这个穿越者调教训练出来的,什么斩首、奇袭、潜伏、渗透等多种战法,无一不通,而且演练过了许多次,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信手拈来。
也是活该这帮土匪倒霉,遇上了这样的对手。
夜深了,除了两个岗哨外,其他青山寨匪徒都已回到洞中睡觉。因为深秋之季,山峦之上,外面已是寒冷难耐,就是那两个站岗的,也躲到了洞口,将手中的兵器放在一旁,袖手缩脖,打着瞌睡。
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还以为是野兔经过,两人连眼皮都没有抬。
等他们发现近身处有了动静时,已没有了做出反应的机会和时间,只觉着咽喉一紧,胸口巨痛,再没了气息。
段子兴仔细研究了有关情报,认为收拾这七八十个山匪,无需多少人手,与小六子一起,只带了五十名精英,换上百姓的衣服,星夜兼程,赶到了青山脚下。
与当地眼线接上了头,再一次研究了情况,制定了具体的奇袭方案。天黑后,队伍潜入到洞口不远处,确认里面的人再没有可逃走的出口后,这才开始了攻击。
冲入洞内,前边还算顺利,多数匪徒还在睡梦中,就是惊醒了的,凡举刀反抗者,统统斩杀,其余连兵器都没来及拿,子兴带人已冲到跟前,只能乖乖地举手投降。
没想到,这洞很深,足足有一里多,而钻山豹和帮中骨干分子都住在最里面,外面的打斗声、叫喊声,早已惊醒了他们,纷纷拿起了武器,有几名匪徒还向外冲出一段距离,守在一狭窄处,拼死进行着抵抗。
由于地形狭窄,施展不开手脚,子兴他们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将这几名匪徒解决掉。段子兴率先又往更深处冲去。
来到最里面,就看到一个穿着锦衣的家伙,已将床下的一块木板掀了起来。
“不好,有密道!”
但此时那人双脚已迈入密道之中,要想抓住他,已然来不及了。子兴判断出,此人八成就是钻山豹。
情急之下,子兴从腰间抽出一个铁家伙,“嘭”地一声,从中喷出一股烈焰,那人还没有钻入密道的上半身,已被数十粒铁沙击中,只见其衣服破碎,血肉模糊,趴在了密道口,一动不动了。
魏冲经过一年多的研究试验,虽说成功地研制出了火铳,但没有相应的设备机器,全凭人工打磨,难度极大。到目前为止,也才仅仅做出了三支,一支自用,一支给了灵儿,用于防身,刚做好的一支,交给了子兴,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子兴他们核实了死于火铳下的那人,确是钻山豹后,一把火将洞内的所有可燃物品烧了个精光,迅速撤离了青山寨。
很快,青山寨在一夜之间,被彻底铲除,其寨主钻山豹被斩杀的消息,犹如一声巨雷炸响,迅速传遍了宾州、桐州的城镇乡野。在街头巷尾,酒肆作坊,凡是人多的地方,都在纷纷议论和猜测着:青山寨得罪了哪方神圣?是什么力量出的手?起因又是什么?
各种传闻满天飞,搞得上上下下沸沸扬扬。
反倒是青山四周百里的民众,似乎并不怎么关心此事是谁干的,起因是什么,仅这青山寨被灭,钻山豹被杀事件本身,就让他们欢喜异常,个个拍手称快。
“这帮山匪,恶贯满盈,总算遭了报应。”
而在江湖道上,传闻就更加具体、更加细微,也更加贴近现实了。
当人们知道,出事之前,青山寨曾收到过聚友帮的书信,告诫青山寨大当家钻山豹,只要在青山地域发生抢劫,聚友帮的运货车辆出了事,就算在他青山寨头上,必给予严惩。
青山寨因此被铲除,大当家钻山豹惨死,在有些人眼里,这还真是有点不明不白。
“冤吗?”
在当地百姓心里,却十分明白和坚信。
“一点不冤!”
只是以不同的理由铲除了他们而已。
得知了这一内幕,江湖上的各帮各派,大小首领都震惊了。虽然觉着这聚友帮行事太过霸道了些,但也不得不承认,聚友帮说话算话,言出必行,而且有着足够的实力。
特别是那二十几个也收到了聚友帮书信的帮派,上至帮主首领,下至一般匪众,无不胆战心惊,背后渗出了冷汗。
当初收到书信时,许多帮派并没有当回事儿,看过之后,就丢在了一旁,有的还讥笑聚友帮自不量力,妄自尊大,手也伸得太长,竟管到千里之外,本帮的头上。
现在,青山寨被灭,钻山豹惨死,已是活生生的先例,他们再不敢不重视了,赶忙将那书信翻找出来,逐字逐句反复研看,商量着本帮今后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又一起类似的事件发生了。
雄踞冀南的四海帮,帮众达二百多人,其中还有不少是武林人士。多年来,周边数百里的百姓深受其害,其他江湖帮派也无不对四海帮惧之如虎,就是当地官府,屡次进剿,也都是失败而归,奈何它不得。
可不久前,竟在一日之内,四海帮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连根拔起,彻底铲除,其帮主和十数名核心骨干分子均遭斩杀。
原因与那青山寨极为类似,先是收到了聚友帮的书信,没当回事儿。后来,在四海帮所控区域,聚友帮的车辆遭到打劫,损失了不少货物,这到底是不是四海帮所为,无人去查证,也不重要。再后来,四海帮从此也就再没有后来了。
接连发生了两起类似事件,其带来的直接后果,却是大出人们的意料之外,知道实情的人,忍不住都会笑得喷出饭来。
原本是靠打家劫舍,拦路抢劫为生的土匪帮派,现在竟然变成了护路队。每当有聚友帮的运货车辆经过自己的地域时,他们就护卫在左右,生怕出点什么意外,直到护送出自己的地域,才能松口气。而下一地域的有关帮派,已早早地等候在了路边,接手继续护送。
真是可笑之极,但也在情理之中。
对那些收到书信警告的帮派来说,已有青山寨、四海帮前车之鉴,万一聚友帮的车辆货物,在自己的地面上出了事,聚友帮找来了,打又打不过,抗也抗不住,恐怕只能是落个青山寨、四海帮同样的下场。
而且面对危局,连个求助的地方都没有。报官?别提了,自己本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是当地官府的眼中钉,肉中刺,各级官府早就想除之而后快。
思来想去,唯一可行的办法,那就是确保不在自己的地面上出事。
在五龙山,刘庆丰真是惊呆了。他不断收到各个运输队传来的消息,说不仅再没有遇到拦路打劫的,而且不论行至哪里,都有当地的帮派提供沿途保护,态度甚好。
自己开始时,还对帮主的承诺将信将疑,心想运输线路这么多,涉及地域那么广,虽说聚友帮实力雄厚,但也是鞭长莫及,顾此失彼,难以保证不出事。
这种绝不可能做到的事,帮主做到了,那些当地的土匪帮派,真如魏冲所说的那样,不仅再不敢觊觎那一车车铁器货物,而且还小心翼翼,尽心尽力地护送车辆过境。
刘庆丰无语了,再一次无语。他心中闪现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形象,那就是“天神”,一个形如常人,无所不能,力可通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