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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冲与段子兴悄悄潜出了皇宫。魏冲并没有直接回伏虎山,而是将那些特战队员,交由段子兴和小六子,安顿在郊外基地和几个暗桩之内,自己便出城去了龙泉观。
他已获得消息,进入冬季后,娘亲已停止云游,暂住在龙泉观,只等着儿子为自己建的道观完工后,就搬过去,还要将自己的师尊无尘道长也接过来,以尽做徒儿的一片孝心。
“娘亲,冲儿来看您来啦。”
母子俩已有数月未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事。魏冲还陪着娘亲去了施工现场。道观的内装修已近尾声,但只要董淑玉有任何不满之处,魏冲便让工匠们修改,甚至是重来。好在都是聚友帮建筑队的兄弟,满足娘亲的任何心愿,自不在话下。
魏冲原想多陪娘亲些时日,以尽一个做儿子的孝心。但事与愿违,一份紧急情报打乱了魏冲的计划,他不得不马上返回到帝都内,去见自己那便宜老爹。
情报是一直暗中监视常州军统帅张充的情报小组,经过两次飞鸽传书,才送达小六子手里。由于情况重要而紧急,小六子一收到,便马不停蹄地赶到龙泉观,亲手交到了魏冲手里。
情报内容确实犹如晴天霹雳,让人惊悚不已:
常州城内,一夜之间,发生巨变,整座城池处于戒严状态。州督刘月已被常州军统帅张充软禁在府中,州府各衙门都被常州军接管,就是那千名府兵,也已被拆解编入了常州军中。
而且常州军开始大量招募新兵,现已扩增到了五万多人。
据安插在常州军中的内线传出消息,军营内传有一密闻,说当今太子已来到常州,只是没有人亲眼看到过,是否属实,还有待核实。
从种种现象推论,废物太子还真有可能已经到了常州,那杨仁杰也一定在那里。
全城戒严,软禁官员,广招兵源,这可是公开造反的节奏啊。
便宜老爹一招不慎,让杨仁杰挟持太子逃了出去,他亲手做成的这笔买卖,可真不便宜了。
搞不好就是一场充满血腥杀戮的内战,倒霉的还是无辜的百姓。一定要设法阻止它的发生,可自己又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魏冲忧心忡忡地进了都城。
当魏冲将自己收到的有关常州现出异动的情报一一奏明父皇后,只见肖天望面如沉水,冷酷无比,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既如此,那朕就当没这个废物皇子了。”
“父皇,太子是否到了常州,只是传闻,还未得到核实,再者说,太子就是真去了那里,多半也是被迫,而非自愿。”
魏冲赶忙解释并设法宽慰着自己的老爹。
“此子从小受其母影响,中毒太深,加上资质一般,总是分不明是非,理不清道理,今后何去何从,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肖天望说着,反而安慰起了魏冲:
“冲儿放心,朕知那张充是杨家死党,杨家在帝都被铲除,他张充必在常州闹事,朕已密函与他,劝他看清形势,站对站稳立场,也算是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同时朕也密令相邻各州暗中提防戒备,一旦他张充不听劝告,心甘情愿为杨家陪葬,那就怪不得朕出手无情,十万大军即刻发兵征讨,一并彻底剿灭。”
看着老爹那冰冷的面容,魏冲也感到阵阵寒意。
作为一代君王,每当自己的至尊之位受到他人威胁时,大概莫不如此,都会动用最有力、最残酷的手段,彻底根绝对方,才可心安。可是大战一起,百姓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魏冲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
“父皇天威所至,必可一举歼灭杨仁杰、张充此等逆臣反贼。只是一旦战事爆发,双方必有大量伤亡,可除了杨、张等首恶外,交战双方的普通官兵,都是父皇的军兵, 遭受战火摧残的百姓,也都是父皇的子民啊。”
看到父皇虽面色阴冷,但也没有反感制止的意思,魏冲接着说道:
“冲儿认为,他们还没有敢公开举起反旗,那父皇也可忍一忍,暂不下旨征讨,多争取些时间,以便想出个既可避免大战,又能铲除首恶的办法来。
只要擒住或斩杀了杨仁杰、张充及其死心塌地跟着他们造反的骨干分子,此一祸端便可从根本上消除。其实,要造反的也只是杨仁杰、张充等极少数人而已。那以后,常州军还是父皇的军队,常州百姓还是父皇的子民。这可能是当前局势下,最有效,代价也最小的办法。”
“冲儿是说擒贼先擒王”肖天望下意识地问道。
“对,我们可以设计一次‘斩首’行动,只斩杀首恶,不波及普通军兵和百姓。
肖天望默默地点着头,这确实是最理想的应对之法。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要在对方重兵护卫下,取其上将首级,何其难也,就是自己的亲卫,还有那御林军和锦衣卫,也无法保证能做到这一点啊。
肖天望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据锦衣卫上奏,说你们在解决那帮江湖反贼时,附近有人听到爆竹般的巨响,事后处理现场时,发现那些倒地毙命的家伙,一个个都是皮开肉绽,面目全非。不知你们用的是什么神器?”
“那是冲儿琢磨出来的一种火器,只是还没有研制完成,其性能也极不稳定。那天是情况紧急,只得试着用一下,幸好没有出什么意外,否则,打不到对方不说,还有可能伤了自己。”
魏冲本想说等大规模生产后,送一些给父皇,以便装备亲兵卫队,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没有出口。
在这大炎时代,自己弄出来的那火铳,可是绝无仅有的神器,用作兵器,要高出正规军队现有装备数代。这要是扩散出去,被他人大规模仿制,那还了得,这个世界因此物的出现,非乱了套不可。
肖天望听到魏冲如此解释,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但从此,他也开始惦记着那东西了。这要是研制成熟了,大量装备军队,那大炎朝再无对手,今后便可无限制地向外扩张,直至统一全天下。
当然自己的这种心思,还不能过早地和这小子说。如此宏伟的理想,只在帝王心中才能萌生出来,说与他听,真担心把他吓着了。肖天望在此类问题上,真正是看错了自己的这个皇子,别说是吓着魏冲了,要是魏冲将自己内心的真实心愿和想法说出来,不吓着他这个皇上老爹,就算是好的。
父子俩又接着讨论起如何应对当前局势了。
魏冲看到肖天望总是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自己,心中暗想,你可真是一个便宜老爹,就是有事求儿子了,也舍不得开口说上几句恳求的话,真是的,可谁让自己是他儿子呢。
魏冲只得主动说道:“如果父皇信得过冲儿和伏虎军,那就将此事交给冲儿吧,只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同时也需要较长的时间。”
肖天望这才喜笑颜开,他轻轻拍着魏冲的肩头,说道:“父皇相信你,另外,朕这就给你一道密旨,以此为凭,你可调动驻扎在周边各州的兵马,让他们全力配合你的斩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