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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飘过雪花,虽落地即融,还是使常州城内外,显得冷冽凋零,特别是深更半夜,寒风刺骨,很少有人会在外面行走。
常州军大营外,西北角处,在魏冲和段子兴的率领下,上百名特战队员隐身在此已有一段时间。四更一到,在内线的接应下,迅速翻越围墙,悄无声息地进入到了大营之内。
在太子肖旺住的那个院子门外,两名站岗的侍卫,因张大帅有话在先,出了任何差错,当值之人全部处斩,他们丝毫不敢懈怠,只得在寒风中,站立在院门两侧,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突然,从远处走来一队人,两名侍卫开始还没有太在意,以为他们另有公干,当这队人距院子只有几十步距离时,便大声问道:
“哪个营的,半夜来此做甚?”
对方很快就有人回答道:
“大帅体恤兄弟们在严寒中值守很辛苦,为缩短大家的值守时间,便修改了方案,由三班增为五班,我们是新调来的。”
天黑,看不清面容,但对方来的好像也是八人,这答话者操着当地口音,说得也是合情合理,俩人内心还有点儿小感动,大帅竟如此关心下属,还能想到我等在此受冻遭罪。
就在俩人准备交接,也好赶快回到屋里暖暖身子时,只见身影一闪,自己的脖子已被勒住,随后一阵巨痛,便连一点声音都未能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这群人一刻未停,全部冲了进去。院内其他六名侍卫发现事有变故,反应也很快,有五人抽出兵器就迎了上来,而另一个,不进反退,转身就冲进了肖旺下榻的房间之内。
应当说,这几名侍卫也是百里挑一,身手很是不错,如果双方一对一地对阵搏杀,应付十几个回合没有问题,可双方在所用兵器上,却有着明显的代差。
其中三人还没有与对方交手,便被强弩击中,那铁镞从前胸射入,又从后背穿出,哪还能有命在。
剩下的两个,虽与对方交上了手,只在第一个回合,双方的刀剑相碰,激出一片火星,自己手中的刀已被砍为两截,随后刀光一闪,就被抺了脖子。
段子兴直奔太子所在的那屋,只见太子哆哆嗦嗦,龟缩在床上,还用棉被蒙着头,在他前面,站着一人,提刀守护着。
“陈小山?”子兴问道。
“是,你?”陈小山并没有放松警惕。
“伏虎山段子兴。”子兴只得说道。
“是段统领,因没有见到过,恕在下无理。”陈小山这才露出了笑容。
“快,将太子背上,迅速离开这里。”
情况紧急,子兴已顾不得太子态度如何,是否愿意,对陈小山吩咐道。
魏冲也走了进来:“小山兄弟,辛苦了,一定要保护好太子。此事过后,因你的身份已暴露,跟我们一同回伏虎山吧。”
魏冲他们背着太子刚刚撤出院子,大营内已响起了示警的锣声。
整个常州军大营顿时乱了起来。当张充得知有人潜入大营,将太子劫走了时,大吃一惊,这可是与自己生死攸关的大事。有这个傻太子在手,自己进可以起兵,以其为名号,割据一方,待条件成熟时,还可率兵北征,扶他登上帝位,自己做个大权在握的摄政王;退可与当今皇上讨价还价,谋得日后安稳,快快活活过好后半生。现在太子被劫走了,那自己只能是死路一条。
他赶忙喊来自己的铁杆兄弟,也是常州军副帅的袁勇,要他率领能集结起来的军兵,迅速出营追赶,不惜一切,也要将那太子肖旺重新夺回来。
魏冲他们跟着小六子事先安排好的情报人员,很快就来到了大营的一处围墙下,外面就是一条通往山区的官道,围墙已被打通了一个口子。
出来后,魏冲命人将肖旺放入一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轿车上,然后对小六子说道:
“这次行动,一定有不少兄弟暴露了身份,那就将他们撤出常州,一同回伏虎山吧。”
天已蒙蒙发亮,魏冲望着车辆和十几名已暴露的潜伏人员,在一队特战队员的保护下,渐渐远去,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但他并没有急于离开,救出太子,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下面还有事情要做。
他对段子兴说道:“太子已安全救出,那就开始执行我们的下一个方案吧。”
“是!特战队已准备就绪,只等着张充那厮率兵追来, 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除为首者外,尽可能地避免伤及一般官兵,说到底,他们也是大炎的军士。将他们引入预定地点便可。”魏冲最后吩咐道。
常州城西门,还没到规定的时辰,两扇门突然大开,数千官兵蜂拥而出,顺着道路就追了出来,大约急驰了有五六里。
骑马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军官,回身向袁勇报告道:
“副帅,前方是分道,左则不远处,似有路尘,他们应当是从这个方向跑了。”
“给我追,一定要将太子爷抢回来!”袁勇大声命令道。
数千官兵奔着那路尘起处,又追赶了五六里,隐隐看到前有一群人,护着一辆马车,在拼命地跑着。
“他们就在前面,快追,千万别让他们逃进山里。”袁勇再一次大声命令着。
说来也是奇怪,前边这伙人还真没有离开道路,拐向一侧的山里,只是顺着路往前拼命地奔跑着。
袁勇很快也明白了,太子定是在那车里,而要进山,只能是弃车而行。
“哈哈哈。看你们还能逃到哪里去。”袁勇向身后一招手,道:
“骑兵营,冲上去,将他们给本帅围起来!”
骑兵营数百官兵拍马就冲了出去,很快就将步兵甩在了后面。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从路两侧的灌木从中,射出一阵箭雨,跑在最前面的数十名官兵随即就摔落在马下,整个骑兵队阵一片混乱。
“有埋伏,对方有埋伏,大家小心!”
待袁勇赶到,破口大骂:“只几十人的埋伏,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还不赶快给本帅追。要是夺不回太子,本帅绝不轻饶你们!”
抬头向前望去,对方果然只有几十人,现在已合为一伙,护着那车辆远去。
官兵们个个面露羞愧之色,只得又纵马追了上去。
可是只要追到距那车辆接近二百步时,对方便停住脚步,转身用强弩劲射出一阵箭雨,冲在最前面的官兵马匹纷纷中箭倒下。
就这样,追追停停,停停追追,一直追出去近六七十里,前后双方始终保持着可见的距离,可就是追不上。
眼看对方就要逃出州界了,袁勇气得是暴跳如雷,他大声喊道:“绝不能让他们逃出州界,不惧弓弩者,赏银百两,止步不前者,当场斩杀!”
在袁勇的威逼利诱下,众多官兵又来了精神和勇气。他们不顾射来的弩箭,一窝蜂地向前追去。
当袁勇率兵追到一险要处,突然,前边的车辆和人员全都停了下来,袁勇和众官兵以为对方已精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心中一阵欣喜。
可他们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
只听到一声炮响,一支天兵般的军队,人数多达数千,迎面开了过来。他们着装统一,身背强弩,手持钢刀,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旺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很快就将前面的道路封堵得严严实实。
别说是一般的官兵了,就是杀戮无数,征战多年的袁勇,也从没有见到过如此威武,如此纪律严明的军队。别说是与之争战搏杀了,就看上一眼,都会心惊胆寒,再无斗志。
所有的常州军官兵,此时有的唯一念头,那就是后退,后退,再后退,一直退到远离这天神一样的威武之师。
可是,后面突然也传来了震耳的脚步声,仿佛大地都随着这脚步声在微微颤动,同样的一支军队,竟然出现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