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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望得到自己的两位皇弟搀扶着皇叔贤亲王一同进宫见驾的奏报,已知他们的来意,这是兄弟俩蹿腾着老皇叔来兴师问罪了。心中不免一阵冷笑,这样更好,省得自己出面请皇叔来了。
其实,肖天望并非一时冲动,未在皇族内部通报并征得同意的情况下,就抢先在朝堂之上,公开了魏冲的皇子身份。
对于如何公布冲儿的皇子身份,他已谋划了许久。自己采取现在这种方式,可说是最为省时省力,后续麻烦也是最少的方式。
要是先在皇族内提及此事,还不知要争吵到何时,甚至会出现违背自己意愿的结果,使冲儿无法认祖归宗。
如今这法子虽说冲突要激烈许多,但自己也是稳操胜算,因为有贤亲王这个皇族的长辈在,由他主持家族会议并进行验证,到时这位老皇叔也只能是站在自己一边。其中的秘密却是自己那两位存有野心的皇弟所不知道的。
“皇上兄长,没有经过族内商议,也没有验证其真实身份,皇上就找了个人回来当儿子,别说是在皇族了,就是在普通百姓家,这恐怕也有点不妥吧?”
还没待坐下,三弟肖天宽就发难了。
“怎么?我们父子相认,还需征得他人同意吗?”肖天望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他说的也是事实,就父子关系而言,除父子俩之外,就是肖天宽这个当叔叔的,充其量也只是个“他人”。
老二仁亲王肖天容赶忙帮腔道:“皇上兄长,此事如只是你们之间的父子关系,确与我们无关。但这涉及到皇家血脉是否纯正的问题,而且皇上是一国之君,毫无根据地多出了一个皇长子,这不仅会引起家族内的纷争,也会对我大炎造成极不利的影响,不能不重视啊,还望皇兄三思。”
肖天容说完,转头望向皇叔贤亲王:“皇叔,您是全族的长辈,您来评评理,”
还没等老亲王开口,肖天望的脸就拉了下来,他怒视着二弟,抢先说道:
“你是怀疑朕的冲儿不是朕的骨血,我们父子相认,就会导致肖家血脉不纯?”
“这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着的。”肖天容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肖天望又对三弟肖天宽说道:“三弟,你也持这种看法?”
“当然,一个男人,谁能保证自己临幸过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就是自己的骨血?就是常年关在宫中的女人,都可能有了外遇,生出个野种来,何况一直流落在外面的女人。”
“放肆!你竟敢如此与朕讲话。”肖天望猛拍龙案,厉声怒斥道。
肖天宽面对皇上兄长,今天也是豁出去了:
“我说的是实情,如果皇上能证明此人确是自己的骨血,那臣弟再无话可说,一切任由皇上独断。”
肖天容在旁也帮腔道:“三弟说的没错,只要皇上能证明他是亲生的,那一切由皇上做主,我们再无他言。”
看着事情都在以自己事先预料到的轨迹发展,双方争论的焦点已定位在了确认血脉上,肖天望一阵冷笑,你们既已入套,那无需朕再说什么,他真就闭口不再说话了。
肖易已年过七旬,说话也不再那么利索了,但思维还是十分地清晰。现在三个侄子不再争论,等待着自己开口说话,老爷子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皇上,在全族人还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没有核实身份真假,就在朝堂之上公布他是皇长子,这确实有些不妥。”说完他看着肖天望,似乎在等待着肖天望做出解释。
“皇叔,朕在这件事情上,确有不妥之处,但这也是临时起意,不得不这么做。其实,我们父子相认已有一段时间了,只是碍于处理杨氏后党之事,一直没有机会向皇叔及两位皇弟说明此事。
那天在朝堂之上,群臣已知冲儿在铲除杨氏后党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包括获取杨氏兄妹戕害众皇子和他们企图发动宫变的铁证,还有千里南下,以霹雳手段解决常、豫两州的叛乱,营救出太子旺儿等丰功伟绩。
而且大家已开始怀疑冲儿的真实身份,有的还猜测出了他可能就是皇子。
这又是在刚刚铲除后党集团的特别情况下,朕也是担心引起众臣更多的猜疑,甚至是朝堂动荡,有损于我大炎稳定,这才不得不当众公布了这一事实。”
“原来如此。”听肖天望解释过后,老王爷又对肖天容和肖天宽说道:
“你们对此事提出质疑,本没有什么不对,但向当今圣上奏事时,也要有个分寸,你们虽是亲兄弟,可也是君臣。”
老爷子绝对是经验老道,他看似各打五十大板,但给皇上留下了解释的机会,却没有给另两个侄子辩解的时间,紧接着就继续说道:
“其实,这事并不难解决,不瞒几位皇侄,你们的父皇临终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老爷子说到这儿,环顾了一下三个侄儿,这才继续说道:
“那就是凡我肖家子嗣,其身上都有一个外人绝没有的特征,一验便可知晓其是否是我肖家的血脉。”
“那就由皇叔验明其真假,如果此子确系我肖家后人,我们自当向皇上认错,今后再不持疑。”肖天容和肖天宽先后表态说道。
老王爷又看向肖天望,等待着皇上侄儿的表态。
肖天望当然不会反对。十多年前,父皇临终时,就将这一皇家的绝秘告诉了自己,同时肖天望也知道父皇还告诉了自己的这位皇叔,而皇叔并不知晓自己也知道这皇家绝秘。这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当他看到两个皇弟竟将皇叔也请了来,心里暗喜。由皇叔来验证冲儿的身份,比自己亲自验证说明,更有说服力,效果也要好得多。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对此事的结果有着充足的底气。
但肖天望还是故意显出些无奈,对贤亲王说道:“一切由皇叔裁定。”
说罢,他就命人将魏冲宣了进来。
“冲儿,这位就是你的皇叔爷,还不拜见。”
魏冲知道今天此事重大,赶忙向贤亲王下跪施礼:
“皇叔爷在上,孙儿肖冲拜见皇叔爷。”
你们既然不认可朕这个皇儿,那朕也就要你们的难看,肖天望故意没向魏冲说明旁边二人是哪个,更没让魏冲向肖天容和肖天宽施礼,搞得两人十分地尴尬,仿佛成了贤亲王带来的两个下人。
贤亲王肖易,没有认可魏冲以孙辈身份所施之礼,但也没有明确表示拒绝,更没有让魏冲起身。
老爷子不惜站起身来,走到了魏冲面前,仔细打量端祥了一番,这才说道:
“你站起身来。”
等魏冲站直,老爷子又伸出双手,将魏冲从头摸到了脚,尔后才说道:“你先退下吧。”
魏冲走出去后,也深感纳闷。第一次与便宜老爹相见时,他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当时还奇怪,身为皇上,怎么有这样的习惯动作。
今天说是要由老亲王验证自己的皇子身份,竟也是如此这般。所不同的是,那次便宜爹只摸了自己的耳后,今天老亲王却摸遍了全身,但魏冲能感觉到,老爷子在摸到自己耳后时,十分地认真仔细,当时他的神色也有不小的变化,而对其它地方,也只是随手摸摸,做个样子而已。
难道说肖家子孙在这耳后有什么与别人不同的特征?日后有机会,小爷还真要弄个明白。
待魏冲走出去后,贤亲王肖易缓步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对三人说道:“此子是我肖家的后人,他身上流淌着的是我皇家血脉,这一点绝不会错。”
肖天望对这已预料到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可肖天容和肖天宽却惊得目瞪口呆,迟迟反应不过来。
后悔、懊恼和无奈充斥胸间,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叫皇叔过来,他这一来,不但没有阻止皇上将那个野生的儿子认领了回来,反倒成了此子是皇家血脉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