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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开山看来,这三千伏虎军被围困在方圆不足数里的山坡上,没吃没喝,最多再能坚持个三五天。
可是,已经是第八天了,还没见里面有任何异常的动静,更没有人出来投降,而且,每当派人试探着进攻,只要进到三百步之内,便是一阵箭雨,还有那火器的爆响声。
潜伏在甘州一侧的伏虎军主力,在魏冲的率领下,始终按兵不动。只有小六子的情报队人员,密切关注着战场形势和变化,有的还装扮成当地百姓,混到了那些教众之中,他们不停地往返于甘凉两地,随时将前方的情况和变化报了回来。
“殿下,混入圣言教的一位兄弟回报说,他发现那圣言教主身边,总跟着一个年轻人,很像是那个义王世子肖英。”小六子汇报道。
魏冲一阵冷笑,你到底还是来了,虽说你不是皇族血脉,可也是在义王府出生长大,受尽了族人的呵护宠爱,现在竟投靠了反教,与皇家为敌,真是个忘恩负义,十恶不赦的东西,小爷就是斩杀了你,族内也无人会指责小爷什么。
魏冲对小六子说道:
“要兄弟们盯紧了,在我们发起攻击时,设法捕获他,抓不了活的,死的也可,总之不能让他再次逃脱。”
“殿下,今天,又有一队卫教军加入到了围困的阵营中,但前来助阵起哄的一般教众基本上没有了。”
魏冲详细听完了小六子的汇报,便将段子兴,周青等将领喊了来。
魏冲神色振奋,目射精芒,对众将说道:
“孙利坚已苦苦守了八天,我们也耐着性子等了八天,现在圣言教一般教众终于散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都是卫教军反贼和圣言教死硬分子,就是全部斩杀铲除了,他们也是罪有应得,不足为惜。
现在到了我们动手的时候了。”
“殿下,我们在此等了这么多天,竟是为了让让那些教民自己散去?”周青双目大睁,惊愣地问道。
“你以为呢?”魏冲微笑着反问道。
“那些教民虽人数众多,可他们既无组织纪律,又无趁手兵器,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对我军构不成多大威胁,只需一个冲锋,便可击溃驱散,为何还要等着他们自行离去,使我军白白失去了八天宝贵的时间,还让孙团长他们苦苦守了这么多天?在下实在是不理解其中深意。”
周青满是狐疑地说道。
魏冲也只得向周青及在场其他人解释道:
“你说的没错,这些教民确实对我军构不成什么威胁,他们只是些被欺骗、被裹挟的普通百姓,他们虽有错,却错不至死。可双方一旦全力开战,那邪教必定会将他们驱赶到前面,当作炮灰和挡箭牌。
刀剑无眼,况且我军的强弩、火铳杀伤力更大,杀伤范围也广,那时我们当如何?为了取得胜利,也只能是不分良莠,一概射杀。
可如此一来,百姓与朝廷本就有的误解和嫌隙将会进一步加深,就是经历一代、两代人,都将难以化解啊。这才是我们此次来这凉州平叛,最为难以决断的事。
唉,这也是不得不采取的办法。”
众人听着魏冲的解释,个个默不作声,内心已是风云翻滚,思绪万分。
作为一个统兵将帅,如何取胜,如何歼敌,才是心中的重中之重。而殿下的这番思考权衡,却早已超出了为将帅者的意识范围,他这是以一个治世者的身份和视角,在审视和掌握着全局。
可自己的这位患难兄长,聚友帮的帮主,伏虎军的统领,认祖归宗,成为当朝皇长子才短短一年,竟能高居世间顶端,俯视天下,顾全于万民,如此眼界,如此胸怀,如此格局,凡人绝难做到。
魏冲看着大家傻呆呆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毅然命令道:
“按我们原定计划,分左中右三军,子兴在左,周青在右,本帮主居中,天黑后出发,快速突进凉州,于子时发起总攻。
小六子,你马上发出信号,通知孙利坚,让他们做好准备,到时全营出击。”
此时的魏冲,目光冷冽,满脸杀意。他扫了大家一眼,接着说道:
“告诉全军将士,是否迅速平定圣言教叛乱,关键在此一役,让兄弟们放开手脚,全力拼杀,凡遇顽抗或拒不缴械投降者,一概斩杀!”
卫教军中军营帐内,祁开山来回踱着步,明显有些焦灼不安,自言自语道:已经八天了,这帮伏虎军,没吃的没喝的,还没有乱起来,更没有出来投降,真他妈的是怪事,难道他们都是铁打的不成。
一旁的肖英说道:“教主别急,就是他们事先有所准备,多带些粮草是可能的,但那饮用水,最多也只能随身携带两三天的。按此推论,他们现在断水已有五天,而人体断水最多不过七八天,我们再围困他们两三日,必见效果。
到那时,这些伏虎军,不想脱水而死,就得乖乖出来缴械投降,他们手中的那些神兵利器,统统都是教主的了。”
“英儿说的也是,再强壮的汉子,七八天喝不到水,也无法支撑下去。那我们就再围上三四天。”
祁开山不觉间改变了对肖英的称呼。他已知真相,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种称呼也是真情流露,十分自然。同时,他也是有意如此,好让肖英感觉到自己对他的亲切和关爱,为将来告知他,两人本就是父子关系这一真相,先做些铺垫和准备。
而在肖英看来,自己身上没了义王世子的光环,已是平民一个,现在能得到教主的赏识,也是欣然自得,深感幸运,听着对方如此称呼自己,更不觉得突兀。
自从来了这圣言教,每到天黑,肖英就想着早点回到自己的房间或营帐,便对祁开山说道:
“时间不早了,教主也多歇息会儿,以保持充沛的体力,英儿这就告退。”
祁开山会意地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
“英儿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往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
肖英猴急猴急地就钻进了专门为他准备的营帐。里面已有一位陌生的年轻女子,早早脱去了外衣,在等候着他。
原来,在这圣言教中,有一不成文的潜规则,那就是凡教中女子,不论婚否,都有为教主或教主指定的特殊人物献身侍寝的义务,还美其名日,这是教之大义,而非私欲私情。
祁开山从肖英来到凉州的第一天起,就看出自己这个还未相认的儿子,很得意这一口。为了进一步拉拢贴近肖英,增进双方的感情,以便日后说明真相,父子相认,每日都选派一女子前来侍寝,任由着他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