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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州城内,距州督府衙约两里外的《运来客栈》,前后三进院子,所有房屋已显陈旧,装饰也不算豪华,除院子十分宽敞外,与其他客栈相比,再无其他优势,入住率也是低得可怜。
也不知为何,近日突然先后入住了几个商队,所有能住的房间,竟然都入住了宾客。真正是店如其名,“运来”了,挡都挡不住。老板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
最里面的正房内,魏冲正认真地听着小六子的汇报:
“据了解,近半年来,宾州沿岸,已有十四个码头和沿海村镇遭了海匪,除无数财物被洗劫一空外,共有上百名当地百姓被残杀,伤者达五六百人,最令人愤怒的是,很多妇女惨遭海匪强奸凌辱,有的因此寻了短见。
目前,靠近海边村镇的百姓,为避匪患,大都已逃离。”
魏冲与小六子相对而坐,已是说者双目含泪,听者更是咬牙切齿。
小六子接着说道:“根据殿下的命令,我们的人,已经到达各自的指定地点,以商贩、游客、垂钓者、拾荒者等不同身份潜伏了下来,对码头、鱼港和海边所有能登岸的地点进行监视,也建起了消息传递渠道。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小六子你快说呀。”魏冲已耐不住性子,催问道。
“只是,在陆地上,只能观察到十多里的海面,就是用殿下制作出来的那‘千里眼’,也只能看到三十里的地方。那从发现到海匪登岸,也就几个时辰的时间,恐怕我们来不及调军过来围歼。何况,如果他们天黑时来。”
说到这儿,小六子也是叹息不止。
魏冲说道:“这是事实,隔着大海,我们不知他们何时来,他们也不知陆地上发生了什么,哪儿能抢到财物,可以说是双盲。他们要想上岸抢劫并有所收获,在陆地一定有着暗探奸细。
你们要特别关注那些出海之人,凡经商者,往来不带货物,打鱼者,上岸舱内无鱼,待他们回来,一概暗中抓捕严审,只要将通风报信的内奸抓到,对方的行动计划便可知晓。”
小六子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连连说道:“好主意,好办法,殿下英明。”说着就安排去了。
临到晌午,一名素衣女子,带着一个食盒,走进了客栈,直接进到了魏冲的房间。
“婉儿妹妹,有劳你了。”魏冲十分歉意地说道。
周婉看着这十分简陋的房屋,忍不住说道:“住在这样的地方,才是万般委屈了殿下。”
说着,她打开食盒,将几样饭菜拿了出来,还有一封周循的亲笔信。
为了保密和不引起关注,魏冲和周循只得让小妹周婉以送餐为名,充当起了信使。
魏冲微笑着对周婉说道:“我本就在民间长大,这种环境和生活,反倒更让本人感觉到很是习惯和舒服。”
“殿下可真是一个奇人,就没有您不适应的环境,也没有您办不到的事情。”周婉双眸满是敬佩,喃喃说道。
魏冲也是情意满满地看着这个文静妩媚的美妹,含意丰富地说道:
“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彼此兄妹相称,你这样殿下长,殿下短地相称,好象我们只是官场中人,听着也生分,为兄不喜欢。”
周婉低头不语,心中暗想,别说是兄长了,还想称你为夫君呢,可是,你已有了那么多的女人,唉。
想到这儿,周婉已是秀脸通红。
两人真可谓是心意相通,魏冲似乎也感觉到了周婉的情绪变化,甚至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只是此时此地,俩人真不宜深交深谈,魏冲不得不收紧自己的情愫,说道:
“现在情况特殊,婉儿你不宜在此多停留,等事情办妥后,我们再好好。”
“再好好”说什么,干什么,他也不知如何表述出来,也无需说明了。
魏冲将自己已经写好的书信交到周婉手里,吩咐道:
“你马上回去交给兄长周循,让他依此办理。”
说来也奇怪,在海岸北段,虽还没有遭到海匪洗劫,可当地居民也是走的走,藏的藏,很少有人出门,附近的几个集市也是人流锐减。
可这几天突然又热闹了起来。四处布满了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来购物的行人也是明显增多。人们还相互议论,为保证百姓日常生活,不得不开市,还说县衙会派人来保护,海匪不敢来此打劫。人们发现,道路上,还真有几名衙役在来回巡逻。
与此同时,远在伏虎山的段子兴,接到了魏冲的书信,他马上命令那三百名随时准备着的特战队员,换上了便装,分作数个商队,将武器装备藏在车辆之中,还根据魏冲的要求,特意将那两门刚刚试制出来,还没有经过实战的火炮也装在了车上。
为不引人注意,子兴率领着他们,分期分批出发,在距那几个集市四五十里的地方,设法潜伏了下来。
诱饵已下,大网已张开,只等着海匪上钩了。
数天之后,小六子满头大汗,一脸兴奋地来到了客栈。他一进到魏冲的房间,就说道:
“殿下,抓到了,抓到了!”
“抓到了什么?”魏冲问道。
“就是殿下所说的,海匪的奸细。”
小六子拿起桌上的一个水杯,不管不顾,几口就喝了下去,这才说道:
“我们先后发现有十多个出海之人行踪可疑,便暗中一一进行审查。其中有个外号叫海乌贼的,是当地一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家境被他败得很是贫寒,可近来他突然嚣张了起来,不仅大酒大肉,还不时出入风月场所。
昨日,他只身驾船出海,走时什么都没带,回来时舱中也无任何东西,我们就将他暗中抓了起来,没费多大事儿,这小子就全招了。
据他供认,半年前他就当上了海匪的密探,每次提供情报,一旦海匪抢劫成功,便给他不少的银两。昨日他又出海,将浅水湾集市开业的消息,告诉了海匪,一上岸,就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浅水湾集市?”
“对,就是最近开市的几个集市中,最东边的那个。”
“好!我们就在这浅水湾,张网以待。”
和往常一样,辰时一过,集市上就人头攒动,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四起。这浅水湾集市,距最近的海岸大约五里,是周边十数个村镇,百姓日常生活的依靠,多余的物品在此销售,缺少什么都可在此寻得。
人们卖的卖,买的买,就在这一片祥和之时,海面上突然出现三艘长约二十丈的大战船,距岸还有两里便停了下来,放下数十只小艇,很快就划到了岸边。数百名海匪涉水来到了地面,他们个个默不做声,以最快的速度向集市冲了过来。
直到这些海匪冲到了集市不远处,人们这才发现大事不好,惊叫声响成一片,人们丢掉手中或买或卖的东西,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
可却有四十多名衣着各不相同的年轻人,不退反进,只见他们不约而同地抽出了兵器,迎着海匪冲了上去,转眼就形成了一道防御线,将海匪挡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