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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糖是给人贩子们踩点儿的先锋。
而崔氏，崔氏长得美丽，又性格放浪，最会勾搭男人。
她专门挑那些男人带孩子出门的，与男人们说话让他们转移注意力，又让自己的女儿去勾小孩儿玩耍，把小孩儿带走。
用这个方法，崔氏母女每年都能拐走好些个模样极漂亮精致的孩子。
至于赵峰，他是人贩子组织的头目，但他上头还有人，只是事关机密的东西，赵峰就不会讲给小孩子听了。
可即便是这样，也足够小豆子做许多事了。
小豆子讥讽道：“李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常常说，我娘都那么能生，我肯定也能。
只要我笼络住了赵峰，等年纪大些，为赵峰生个孩子，就能让赵峰带他发更多的财。
他还希望我能通过赵峰，认识更多跟厉害的上头人，倘若我能多生些孩子，我就是这些大人物的孩子的亲娘，自然有我的好处。”
可是，她是个人啊！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工具！更不是提线木偶！
她惶恐那些可怕的人，惶恐李糖为了遮掩她身上的痕迹，喝醉了酒故意殴打她。
一日又一日，她终于疯了。杀疯了。
季狸再次抱住她：“好了，乖，过去了，都过去了。”
小豆子顿了顿，双手抓住季狸的衣襟，低低地呜咽生渐渐变成了大的。
她其实早就不怕了，只是为了藏起来，杀更多的仇人，所以假装自己怕极了。
她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怕，好像是两年前，那次李糖打失手了，她险些就死了，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
等她好了，她好像忽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郑云不明白：“为什么不报官？”
他看向赵毅：“你们一个两个，为什么都不报官？李糖赵峰崔氏这样的人渣，按律当凌迟！”
他问道：“凌迟啊！难道还不足以平息你们胸中的怒火吗？”
小豆子露出小脸儿，嘿地冷笑了一声：“两年前我险些死了，可还要叫李糖爹的时候，我就知道，谁也救不了我。”
赵毅哑声道：“我自己就是官府的人啊！可我丢了女儿的时候，却只在一年后找到了她的尸体。”
这一小一大，一个在笑一个在哭，气氛沉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季狸摸摸小豆子的脸蛋儿，给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转头看向了郑云和赵志鹏：“让她去找蛮蛮吧。”
两个大人略作思索，都点了点头。
季狸亲自去送小豆子，小豆子握住季狸的手，仰头看她，遗憾地道：“姐姐，本来答应了要陪着姐姐以后的。”
季狸沉声道：“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别食言。”
小豆子轻声询问：“姐姐能抱抱我吗？”
季狸立刻把她抱了起来，小豆子靠在她的颈窝里，扬起下巴冲着赵志鹏等人笑了笑，缓缓道：
“赵毅他是被我胁迫了，我听说书的老先生说，好人被迫作案，是会轻判的，对吗？
我承认所有的罪名，我偷偷把李糖藏的药给他吃了，用我自己威胁他，不帮我就让他身败名裂。
我还骗了他，骗他说他女儿是被崔氏母女骗走的，是被赵峰杀死的， 所以他才会去杀人。”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呢喃道：“……要是早点遇到姐姐就好了，早点遇到姐姐，我就不用变成不讨人喜欢的疯子了。”
季狸心头一沉：“小豆子！！！”
小豆子闭上了眼睛：“姐姐，薛神医都说我伤得太重，最多活三天，注定要死的，你别伤心啊。”
她又在强调了“必死”这个词了。
当时季狸和薛鹰说那个药的时候，她就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啊！只是后来短暂相处，让她重新燃起了生的奢望。
可季狸要杀李糖的决心，让她唯恐自己成为伤害季狸的利刃，于是选择了……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