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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衙门各部门都很忙碌,昼夜不停将那日收购的山货全部制成了干货,除了一次工匠打瞌睡毁了一炉后,还有烘干房被烧裂毁去一炉外,其余全部成功,共得到一斤四两蘑菇,两斤木耳。
王飞宇召集众人过来查看成果,众人都很兴奋,这轻飘飘的东西可是他们没日没夜搞出来的。兴奋劲头过了之后,都想起来最重要的事,这些东西能不能变成银子?
众人商议后由王飞宇决定派赵辉前去,赵辉在这小县城五十年了,各方关系都不错,并且能由吏转官背后的关系肯定也不简单,最重要的一点是赵辉的儿子在府城做酒楼生意,应该有些门路。
第二天一早赵辉就出发了,毕竟年事已高,王飞宇命人套了马车,派王一与另外两名捕快随行保护,马车内铺了厚厚一层被褥。
赵辉今年已经过了古稀了,经历过两朝大变革,原本想着到老官位能够再升一级,可是被严望打压两次后也就失去了这份心思,王飞宇起初还把赵辉当成他在县内最大的对手,后来两个开诚公布后都放下了对对方戒备的心。
赵辉在兰城县五十年,虽然勤勤恳恳但是毕竟小县,难有什么作为,以前以为这辈子庸庸碌碌也就到头了,没曾想老了还能碰到王飞宇,制成干货这事对赵辉来说是天赐良机,如果真的能办成,让兰城县富裕起来,那么他也必定会成为县内尊敬的对象,这也是他在收购银两不足时愿意自掏腰包的原因之一,人老了权和利赵辉都能放的下,唯独这名,他放不下,可以说每个读书人都放不下。
路上走了五日,如果是普通山货,这会也都变质了,可是干货轻便不说,还没有一丁点变质的样子,兰城县潮气重,沿途又怕有阴雨天气,王飞宇在干货包袱内放了一些木炭吸附水分,用纱布包裹放在包袱最底层,所以整个货物加上木炭也才四斤左右,赵辉完全背的动。谢绝王一要帮他背包袱的请求后带着一行人步入府城,府城门口有税官,在赵辉拿出官身证明时直接放行。
乾朝建立后赵辉就没有来过府城,与三十年前相比人更多更加繁华一些,从城门口开始叫卖声就络绎不绝。城中的规划也已大变,一行人摸不清东南西北,一路不断找人问路,赵辉这才带着一行人到达他儿子的酒楼。
赵辉儿子名叫赵文杰,原本是想让儿子在读书科考上有所成就,不过就在儿子快成年时战乱起了,科考等事务都停办了,赵文杰感觉从此读书无望,就离开家,在府城自己打拼,终于在十年前盘下一座酒楼,赵辉也是在儿子酒楼开业的时候过来过一次。
正在招呼客人的赵文杰看到父亲赵辉时,一时不敢相信,赵辉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他从来没想过父亲能过来,赵文杰生意很忙,但是每年都会回去三四次陪伴赵辉。赵文杰紧忙将手中伙计丢给小二将一行人迎入雅间。
进入雅间后赵文杰还未问赵辉为何过来的时候,赵辉说话了“文杰,为父这次过来是有县内公事要办,你可知道府城坊市在哪?”
“回父亲的话,府城有三处坊市,每座坊市所卖货物都不相同,请问父亲是要采买何物,儿子可以打发人去。”
赵文杰与赵辉的对话一板一眼,从小到大的规矩让他记忆犹深。
“不是买东西,我们这次过来是想要卖一些东西。”
“父亲可是需要银钱?儿子这就去取!”赵文杰说罢就要去取钱被赵辉喝住。以后拿起包袱打开将干货取了出来,蘑菇与木耳分别装在不同纱布包裹内,做酒楼的赵文杰看到这些后脱口而出,“干货?”有些惊讶,惊讶是因为兰城县这个小县怎么会有干货。
“不错,正是干货,这些干货是咱们县自己制作的,并且量会很大,为父这次过来是想要在府城找找销路…”
话未说完就被赵文杰打断,“父亲不用麻烦了,这些干货儿子全都要了。”这应该是赵文杰第一次打断赵辉说话,不过此时赵辉并未深究。听到赵文杰说的话后,赵辉与王一等人都露出了笑容,有人愿意收的话,县内所有人都会受益。
“好,现在不要把我当做你的父亲,把我当成普通商人,开个价吧!”
赵文杰伸出两根手指,赵辉与王一以为是二两银子一斤,心中仔细算了一下,虽说价钱不低顶得上一个县令一月的俸禄,但是抛去成本和人工开支,一斤才赚一钱多一些而已,如果碰到烘干失败的话利润更低,众人正在思量的时候赵文杰抖了抖两根手指“二两银子一两木耳,三两银子一两蘑菇。父亲别嫌弃儿子给的价低,市场上的干货价钱和儿子报出来的差不多,只不过干货在府城有价无物,价钱会稍微高一些,如果父亲不满意,儿子再每两涨一钱银子。”
乾朝官方汇率一两等于十钱,一钱等于一百文。乾朝铜矿产量很小,银子产量却还不错,所以铜与银的汇率会高一些,平常百姓基本生活都用铜钱结算,比如一文钱可以买到两个大肉包或者四个烧饼。普通人家月俸赚两到三钱银子,以三口之家计算每日花销不过十文左右。
听到赵文杰的报价众人惊喜,这两斤多的干货转手就赚了二十多两。县内产量上不成问题,干货这东西是消耗品,能做的很长远。
最后按照赵文杰最开始说的价格成交共八十二两,赵辉几人没有兑换银票,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大把银子比银票看起来更加震撼。
赵文杰为赵辉等人准备的酒席都没有吃直接往回赶,又在五日后到达兰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