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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王一到达府城,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府衙,这次不要钱当然也不能躺,其实心里有些失落的,他觉得躺府衙门口睡觉挺舒服的。
通报过后有小吏过来询问,得知来意后才带王一进入府衙。
当天府君与府城众位官员正在府衙后堂看戏,大疫过后暄兹府包下了周围府县的所有戏班,在城中各处搭台唱戏,一是庆祝疫情散去,二是想让因疫情失去亲人的人快些走出阴霾。
王一被带到后堂,一看认识的官不少,大嘴一挒不等小吏过去通报就上前去:“大人们,县里又派我来了,有要事禀报。”
正在认真听戏的众人被吓了一跳,府君转身看到王一脸直接黑了:“你这黑脸匹夫,又过来做甚,这次本府没有欠你钱吧?”
“啊?我家县令让我过来的,送公文的。”王一没听出府君话里嫌弃的意思,还觉得府君说话挺和蔼的。听着像和他叙旧呢。
“公文呢?”府君皱着眉头问。
“在这呢。”王一从怀里掏出公文,连天赶路,身上早已经出了汗,公文都有些浸湿了,王一一看赶紧拿些黑手去擦。
这一幕让府君的脸色更黑了,使了个眼色,让旁边小吏去拿,但是看到公文上的汗渍,一脸嫌弃,连忙捂鼻后退,挥手说道:“直接念吧”。
小吏无奈,他也嫌弃呀,不过没有办法,小心打开公文念了起来:
“兰城县县令王飞宇,县丞赵峰值敬上:
兰城县秋收之事已止,乘天恩浩荡,县内丰收,夏季冬小麦已经收获,与往年相差无几,现玉米大豆套种之法经县内推广又获丰收,亩产大豆玉米各二百斤,总得大豆十五万余斤,玉米三十余万斤…”
还未读完周边惊呼一片,府君也是急忙问道:“那黑脸匹夫,此事可当真?”
王一一脸委屈,他不喜欢这些大官叫他黑脸:“回大人的话,已经收获了,全县人都看到了,在地里直接称的,还有我叫王一。”
最后一句话被众人忽略,此时府同知问道:“那种二茬作物,来年肥力不足,会减产吧。如此杀鸡取卵之法还给府中发文书报功,兰城县众官,无耻之尤。”
众人听到也都对兰城县有意见,以前不是没有种二茬作物的,来年都会减产,并且会持续两到三年,乾朝因为粮食紧缺所以官员对此事很清楚,无论何官职,必须知农事。
“啊?不是呀,我们有专门的发酵之法提高土地肥力的,公文上写的有呀,你们这些大人怎么不看完呢?”王一听到众人议论出声说道。
府君抢过文书细看起来,后面果然有发酵粪便之法,并且套种之法很是详细,不由大笑,“好,真好,有此法,天下得安。”
众人被府君的评价惊到,评价太高了,也都很想知道,公文上到底写了什么?
府君将公文重新交给小吏让他继续念,念完后众人不敢相信,可是公文所说信誓旦旦,都在想如果真的是真的,那么府君的评价倒是合适。
“诸位同僚,可想与本官一起去兰城县走一遭?”府君拱手说道。
众人回礼愿往。
“大人,能不能把这个戏班给我?”这时王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府君刚刚转晴的脸上又黑了,还未说话就听到王一继续说道:“我家县令说了,让我找个戏班子回去。”
府君害怕王一又躺府衙门口去,没好气的说道:“带走,带走…”说罢招呼众官员前去商议去兰城县的事宜。王一则是着黑脸贱兮兮的招呼戏班子去了。
第二日,府君交代府同知与通判坐镇府城,随后带着户房经历等大小官员二十余人踏上了去往兰城县的官路。至于为什么不带通判,一是因为通判为府副官,正副官员不能都不在,二是因为张忠庆与兰城县交往比较密切,害怕下去看到的不实。
各位官老爷自然不会像王一一般快马,都是坐着马车,加上还有戏班,速度自然不是很快,又五日后才到达兰城县。
王飞宇领着县内众位官吏与士绅早早在等在三里亭,王飞宇很无奈,他不喜欢迎来送往,但是规矩如此,不能不来,因为迎接府君,西城门暂时不允许客商进入,王飞宇心里盘算要损失多少银子。
迎来府君等人互相含蓄过后,府君就说要去看看套种之地,三里亭附近其实都是,只不过已经收割完毕,看着有些荒凉。
“回府君的话,附近之旱地都是套种之地,不过已经收割。”王飞宇回道。
“哦?原来如此,诸位随我一起上去看看吧。”府君说完后先往前走去,众人跟上。
登上田垄众人细看,此时地里还有玉米根与大豆根系,众人都知农,自然能看的出来,随后又有官员以手挖土,拔出玉米根,根扎的很深,可以看出并非弄虚作假。
王飞宇本来想要制止的,因为地中还有残留的粪肥,不过看那人已经拔出来了也就不做声了。不过那人之后好像闻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马田曹,可有问题?”府君见那人皱眉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并不是这个人叫马田曹,而是他姓马,官职为田曹,和赵峰值以前的兵曹类似,不过府中无兵马兵曹是没什么权利地位的,所以当时赵峰值只是九品,大乾朝重民生田地,所以田曹为府中众曹只首,官职正七品,比王飞宇还要高。
田曹搓愣后听到府君问话赶忙回道:“回府君的话,并未有什么问题,不过是摸到了田肥,应该就是王县令文书中所说的发酵肥吧。”
“马大人好眼力,正式发酵肥,玉米与大豆套种后为了增强产量在结果期会上一次田肥,下官考虑不周,脏了马大人,实在惶恐。”王飞宇躬身道歉。
“无妨,肥力已经入土,周围土色已有变化,众位大人请看。”马田曹说罢又抓起来一把土,众人细看发现,田肥已经变为湿黑小土粒,看着像粪,但是有股土味清香。
“本官敢用乌纱担保,此地肥力未降多少,明年依旧可用。”马田曹很激动,他专管一府田地,知道粮食产量很是艰辛,有如此可行之法,天下到处是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