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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汪威父母被杀案,案宗何在?”秦鹏问道。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案宗已被找到送来,上面落了一层尘土。
秦鹏没有在意翻开看了起来,十年前审理之人是现任山泉府同知的王午。
“快马入府,将王午带过来。”秦鹏吩咐道。
岭东县与山泉府相隔不过六十里,若是此时前去,第二日即可带回。
“老人家,各位百姓,都说杀人偿命,汪威杀伤八人,罪证确凿,依律当斩。本宫虽念其苦,但终归法不容情,本宫无法改判,还望各位理解。”秦鹏说道。
“太子殿下,汪威杀人事出有因啊,他是报仇,不是故意杀人的。”那老丈见秦鹏这样说有些急了。
“老人家,我理解你们心情,你们都是看着汪威长大的,但是依大乾律,无论何人因何事杀人,都要斩立决。”秦鹏回答道。
“可是十年前的案子呢,当着孩子的面杀了他父母,为何当初不按大乾律惩治?”老人家说话也有了些许火气,他已经老了,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下汪威的命。
“当初审理此案之人,本宫已经差人去带过来,明早就能到。请各位乡亲再等一夜,明日本宫必会给各位一个交代。”说着话的秦鹏脸上露出一丝坚定的神情。
“太子殿下,我也曾读过些许书,在前朝的暴政下活了四十多年,而今六十五了,我过了二十年好日子,我也活够了,但是我们不能再像前朝那样把百姓当猪狗,如今我们是大乾朝了,不能再如此啦…”老人家眼里含着泪,说到动情处让秦鹏等人都有些触动。
众人散去后,秦鹏脸色阴沉,对王飞宇说道:“飞宇,乾朝建国20年了,为何还有如此不平之事?我父皇因为前朝不把人当人看才起兵,如今不过二十年,又要如此吗?”
“你这一路巡江南江北,可曾遇到过这种事?只是个例罢了,你自小没有经历过黑暗,所以心里有些感触,不打紧的,不可否认这世间的黑暗跟多,太阳之下还有阴影呢,全国官员万余人,又怎么没有几个害群之马,不要想太多。”王飞宇看到秦鹏难受开解道。
不过秦鹏不再说话了,他心里有些同情汪威,但是注定不能为他说话,他身为太子,要保证律法的威严。
第二日清晨,山泉府同知王午带到,秦鹏收拾心情重新升堂。
“王大人,十年前汪威父母被杀一案,是否是你审理?”秦鹏面无表情的问道。
“回太子殿下,正式下官。”王午没有像元朗一般害怕,朗声说道。
“当街,当面杀人,为何不判?”秦鹏已经快忍不住了,如此时候王午竟然还理直气壮。
“回殿下,十年前大乾朝国号初立,圣上下召,大赦天下。所以不曾判决。”王午接着回道。
“大胆王午,以为本宫不通律法?大赦天下没错,但十恶之罪,杀伤之罪,奸淫之罪不赦。你当初身为一县主官,怎能不知?”秦鹏厉声说道。
秦鹏说完王午终于没了当初的冷静,脸色都白了许多。
“怎么不说话?杀人者为县中李家之人,而正好李家有人在朝中为官,你就借大赦行违法之事,可是如此?王大人,本宫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秦鹏接着说道。
王午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地说道:“殿下,臣冤枉呀,臣只是不通律法,不知不可赦罪,误判此案。”
王午在官场十多年,从小小从七品的县令升为正六品的一府同知,官场规矩很是精通,如果现在说出李家之人,他的罪并不能减轻,反而得罪李家,如果不说出李家,李家还会活动救他,和王飞宇的时代差不多,官员获罪后过的还是非常好。他们为了后路宁愿自己抗下所有。
如今王午不说,也没其他证据,此时牵扯不上李家,秦鹏不知如何是好,转头看向王飞宇。
“无妨,先解决王午,后事不急。”王飞宇轻声说道。
王飞宇已经做好准备去找李家的麻烦了,在京城除了皇上还没有他不敢惹的。
“王午,你既然已经知罪,那么就该清楚,汪威杀人一案是因你十年前错判才发生的,你要对此事负责。”秦鹏沉声说道。
“来人,摘去王午乌纱脱去官袍,暂且收押,等本宫回京请圣上处置。元朗,阻碍民意,罚俸半年,以儆效尤。退堂!”秦鹏说完拉着王飞宇走出县衙。外面百姓还都在等着。
“各位乡亲,汪威一案,不可更改,但是李家杀人一案,本宫已经处理,杀人者已被汪威所杀,无法再处置,当初审理的王午本宫已经将他收押,进京让圣上处置,这结果,各位乡亲可满意?”秦鹏走到乡亲面前朗声说道。
百姓原本以为汪威能够重判,但是从昨天到今天,太子的态度没有改变,当即就知道此事不可为,为首的老丈谢过秦鹏后就带着百姓离开了。
秦鹏与王飞宇知道,百姓们不会满意,但是这就是法,如果一国储君都可随意改判人命官司,那么自然会有人有样学样,最后受苦的只是百姓而已。
“回吧,你上次说的法治,我大概了解了,现在要加一条,终身追责。如何?”秦鹏转身看向王飞宇,此时秦鹏的脸上满是坚定。
“甚好。”王飞宇回答道。
“那这东西就是咱俩个弄的了哦,这功劳你要给我一份。”没正经两句,秦鹏的本性又暴露了。
“好,功劳肯定有你一份。”王飞宇也很开心,因为如果真的推行法治,他的处境就很艰难了。会站到大部分官员对立面,如果有秦鹏在前面冲锋陷阵,那么王飞宇就会轻松很多。
在岭东县耽搁了两日,秦鹏王飞宇心中都有事情,就紧忙踏上归途。
而此时的京城,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