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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吏部尚书紧忙跟上杨士林,要与他商议提刑司一事。
吏部为六部之首,虽然六部尚书平级,都是正二品,但是吏部见官大一级,在朝中地位仅次于三省平章事,有时候说话比三省平章事还有用。
原本提刑司之事吏部话语权是最重的,可是前面吏部李记宗之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朝堂上更是不敢说话怕连累自身。
吏部尚书名叫沈傲,前朝吏部员外郎,在前朝因为吏治腐败辞官,后前朝覆灭被当今圣上请出山,先担任工部侍郎,后任工部尚书,然后在吏部尚书的职位上一座就是十三年,在这前后三百年也是独一份。
如今朝内势力主要为四派,最大的派系就是辅国公与杨士林为首的新贵派,这其中从龙之臣很多,与皇家关系最好,势力最大。
第二派为旧朝归顺官员,这些官员都曾经在前朝为官,身份地位上与第一派差距很大,但是历经两朝,其中的人物不可小觑。
第三派由正统读书人组成,大都是经历科考上位的,此派势力最弱,但是其中之人大多在御史台翰林院等清贵衙门,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第四派为军方,基本是不管朝堂事务的,但是没人怀疑过他们的强大。
沈傲能坐稳吏部尚书靠的是他的老好人的性格,谁都不得罪,吏部尚书本是就各方争逐的职位,在沈傲之前乾朝共有六任吏部尚书,基本每年一任,但是最后结局都不太好。所以各方虽然争逐,但是谁也无法保证能够长久,而沈傲和各方势力的关系都还不错,因此沈傲担任吏部尚书反而让各方势力保持微妙的平衡。
沈傲跟着杨士林到了中书省,杨士林脱去官帽,坐在椅子上喝茶,而沈傲在旁边躬身站着,中书省为朝廷的决策部门,手握朝廷命脉,吏部虽然为六部之首,在门下省还能说上话,但是在中书省只能站着。
“沈大人,今日陛下所说的事,你可有什么想法?”杨士林喝了一口茶,语气很平静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下官刚刚才得知此事,心中实在没有什么想法,不过陛下提名提刑司,那应该是司级衙门,主官本应为六品,但是由宫中直属,品级上不好确定,还请大人解惑!”沈傲躬身问道。
“无妨,该是几品就是几品。”杨士林回道。
“是,那陛下可有司郎中人选?可还需要从各部征调人手?”沈傲又问道,沈傲能够坐稳吏部尚书,自然是有城府和智慧的,司郎中吏部是肯定不能插手的,大概率是当今圣上亲定,他主要想问是否从各部征调人手,如果征调还好,还是以前的官,吏部不至于太被动,但是不征调由提刑司自己去补充人手,那么吏部就只剩发官身的资格了。
“暂时不用征调人手,至于郎中人选,要过几日才能知道,沈大人要做的就是以吏部名义确定此衙门的地位,其中各级官吏虽然直属宫中,但是也是受吏部节制的,所以请沈大人放心。”杨士林见沈傲半天问不到点子上,就索性直说了。
“下官明白了,多谢大人解惑。”沈傲松了一口气,虽然不征调人手但是终归名义上确定下来提刑司官吏会由吏部节制。
可是沈傲心中还有忧虑,小心问道:“杨大人,提刑司负责监察各地典狱,那所需人手是否会很多?虽然最高只是六品,可是下属官吏多了的话,可能会让朝堂震荡…”
“沈大人,将心放肚子里吧,既然是提刑司,那就是司级衙门,内官吏编制不会变,不会让你难办。”杨士林回答道。
“没别的事就下去忙吧。”杨士林喝完一盏茶后没管沈傲到底还有没有事情,直接下了逐客令。
“下官告退。”沈傲连忙告退,与杨士林在一块说话,他实在没什么底气,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早上大朝会就是杨士林与当今圣上唱的双簧,而李记宗是他的心腹,现因为徇私枉法惹出这些事端来,你很害怕杨士林与当今圣上追究他的责任,也怕洪安与何宿等人怪罪于他,心中甚是忐忑。
第二天小朝会…
“沈爱卿,提刑司一事如何了?”乾明帝在开朝后第一个问题就问沈傲。
“陛下,提刑司一事臣等已经梳理明白,正要禀报。”沈傲出列回答道。
“说说吧。”乾明帝示意沈傲继续。
于是沈傲接着说道:“提刑司设郎中一人,从六品官阶,主事三人,正七品官阶,令使十人,从七品官阶,书令使二十人,八品官阶,掌固八人,九品官阶,其余吏、差、衙役不做限制。”
“诸位爱卿,可有异议?”乾明帝看着殿内众人问道,眼光在洪安与何宿脸上徘徊。
“回禀陛下,此事不妥。”头铁的洪安先出列说道,提刑司衙门设立已成定局,他无法更改,但是可以在别的方面削弱提刑司的力量:“提刑司为新衙门,所属官吏太过多了,如今各部官吏人手都不足,如若抽调补充,恐生事端。还望陛下三思。”
“洪大人,提刑司不从各部或者地方抽调人手。统一由宫中指派。”乾明帝还没说话,沈傲先一步对着洪安说道。昨日与杨士林的谈话地点是在中书省,中书省统管国家政策,有很多秘密,他是一点都不敢声张出去。
“沈大人,考核委派官员原本就是吏部职责,如果都由宫中指派,那你这吏部还要它做什么?”洪安气愤的说道。
“洪大人,稍安勿躁,提刑司为新衙门,我们吏部对此不甚熟悉,所以才让宫中指派,但是考核节制官员的权利还在我吏部。”沈傲无奈,紧忙上前安慰洪安,没有办法,吏部有把柄,只能任人宰割了。
“那提刑司负责典狱,与刑部典狱司权值重合,如此冗官,刑部不说些什么吗?”洪安甩开沈傲的手,转头对着刑部尚书阎良说道。
“刑部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