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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他看着好疼。
连城在边关领军,受过的大伤小伤不计其数,身心早已麻木。
他不怕疼,可他怕他疼。
即使十七已经人事不省,他没皱眉,更没哼出声。
可眼见着乔大夫取出细薄的尖刀,在烛火下烧灼之后就削在了那人伤口上,利落果断的扎进创口中,一毫一毫的将羽箭箭头往外拔。
他感觉好疼。
箭头取出,无法避免的挂带着血肉,失血过多的创口立即就又开始淌出鲜血。
乔大夫心疼,这小子居然伤成这样,堪堪捡条命回来,手中动作却是丝毫不犹豫。
巴掌大小的尖刀利刃在创口周围就是狠心剜取,削去了已坏死的周围。
连城气血紊乱,两眼发黑。
他的拳头已经攥的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依靠些微的痛感维持清醒。
顾子昂的四肢还在抖,天气明明很暖和,可他就如同身居冰窖,怕的牙齿打颤。
“将军…将军,是…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
顾子昂组织不出能说的语言,他无法表达现在的感受,他宁愿昏迷不醒的人是他。
十七带人离开教场没有多久,教场周围就来了一群看着像逃难的百姓。
衣衫不整风尘仆仆,围在教场四周哭天喊地,说是广兰过来的难民。
洪水冲垮了房子,淹没了粮食,实在是没办法过活。
称钦差大人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安排妥当,他们只好一路逃难过来找连总兵要说法。
顾子昂当时是有些茫然的,因为他是跟着连城去塘城赈灾的,他不知道广兰的情形。
被这哭天抢地的人闹腾的没办法,只好将营里的粮草分出来先解燃眉之急,不能叫这堆人闹到城里去平白坏了名声。
现在想来,顾子昂只觉得是自己太蠢了!
食不果腹的一群难民,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步行到圣京?还寻到教场来不是直接进城?!
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连城听了顾子昂断断续续说了原由,并没有责怪他。
这没办法怪他,连城自己不也是叫人也支走了,在南十五里的镇子上被拖了一天。
他最怪自己。
顾子昂说十七昏迷前让他去取炸药,称要炸了丞相府。
连城最终还是压下了冲动,守着昏迷的人不离寸步,他不敢走,他不敢。
他盯着那人本来瓷白透亮的脸颊上有无数被刮破的小口子,伸出指尖只差毫厘都不敢去碰触。
八个护卫全死了。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如何逃出的生路,他手指冰凉,毫无反应。
两日,连城守了两日。
焦二和俞青隐都来过,大胡子扒着床沿半跪着朝床上静静躺着的人瞧,瞧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
大概是怕身旁的将军听了受不住,只能在心里憋着。
俞青隐立在一旁,不比别人的自责少,若不是当日他离开营里,怎么就会到了如今的后果。
一向沉稳如斯,也不能自控的展现了几分颓然。
顾子昂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往往返返,他总要频繁的过来看看人有没有醒。
一夜过去,又一夜过去,发热退热,连城一直守着,平静的焦躁。
终于在午后床上的人有了反应,好像在梦魇,反应剧烈,情绪激动,像是在经受什么过于痛苦的事。
连城慌了,他想将人抱起来,可又怕牵动伤口。
他听到十七口中喊着自己的名字。
连城,连城。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