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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他记起他姓时,十七就是时期。
也记起他最不想记起,却又完全无法抹掉的痛苦。
他的至亲,宽刀轨迹下迅速流逝的生命,热血喷溅如泉涌。
淋了他一身。
又腥,又重,又咸。
一想到那场面他有些晕眩,有些站不稳。
金怀情盯着他一瞬而过的恐惧,有些慌张的打断“好了十七。”
但不知觉间声线颤抖,眼眶酸疼。
十七晃了晃头,将胸口涌上来的呕意压下一些,顿了一瞬望向金怀情。
“我不怪你骗我,你是为我好。”
他既是已经死过一次,又怎会不知自己倘若还是原来的自己,定会纵着冲动重来一次,依然满盘皆输。
他若是一直想不起,那金怀情一定就仿若自己就是个过客,默默无闻的看顾着他。
待他是极好的。
金怀情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他只不过就想,让十七顺顺当当做他的将军府二公子,不愁吃穿,闲散一生。
哪怕是去了边关三年,又走了他父亲当初的老路。
就在军营里待着也好。
不成想他还是被牵扯到朝堂里,身边总是危险万分,连无稽楼都差点保不住他。
当他得知他被人追杀受了重伤,他有那么一股压不住的冲动,如万浪潮涌,顶的心肺翻绞。
他想带他走,就一走了之。
回东南,隐姓埋名,安稳一生。
但他是不会跟着走的,十七不知道自己是谁,金怀情也没有办法告诉他。
不知道不会走,知道了更不会走。
“我姓沈。”
身着水青薄衫的男子牵唇一笑,眼眸中闪着久别离的水光,朝着愣神的黑衣少年走近,轻薄宽袖就揽住了少年的双肩。
嗓音从无措变为平缓。
“没骗你,是自家哥哥。”
这是时期,是他的时期啊。
十七怔愣半晌,对揽着他肩膀的男子没有半分反感抵触。
他爹姓时,他娘姓沈。
金怀情是金怀情,他也是沈峦。
是慎行山庄沈少庄主的长子,是他表哥。
他对沈峦印象不深,沈峦作为商贾大户的长子,自幼就得闭门习得生意经。
不似寻常十多岁的孩子空闲。
当初沈氏富甲一方,家财万贯,却仍积德行善不忘本心,更是时时提醒自己谦恭谨慎。
府门外提匾,慎行山庄。
声明在外。
沈氏千金与时怀川成婚,诞下时期,小时期也是他舅舅的心尖挚宝。
甚至比对沈峦更上心,因为时期父不在,母不在,自幼养在庄里。
沈峦确实是自家哥哥。
连十七募的想到,时府抄家,同时也抄了沈氏万千的财富与良田。
他眼泪簌簌便止不住下落,沈峦不过大他六岁,抄家那时他才十二年岁。
他才十二岁。
富丽堂皇的慎行山庄,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别人的。
他又是如何挣扎起来,又是如何来到这圣京,隐姓埋名又成了挥金如土的金东家?
水云轩已经经营了五六年,他早就来了,他一个年纪轻轻少年郎,怎么会摇身一变撑起的今天。
“你…你…”十七泪如雨下,哽咽难言。
“舅舅?”
“没了。”
轻柔的宽大袖子拂过他的侧脸,一只温热手掌放在他后颈上。
柔和淡然的语气回应他“没事的,都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