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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硬忍着不让泪珠掉下来，他是男子汉，他不哭。
“你跟连城叫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
兰辞音量里已经带了鼻音“将，将军爹爹…”
眼见着面前的男人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去，抿唇盯了自己一瞬，下一秒暴呵了一声“改口！”
兰辞被吓的一哆嗦，眼眶里忍了半天的泪珠哗啦啦就掉了下去，砸在了颤抖的嘴唇边。
二皇子看着小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瞪着惊恐的大眼眼眶通红，可怜至极。
缓和了几分语气“兰辞听话，以后改口。”
兰辞没敢回应，也不敢动，只默默感受着手掌在自己头顶轻轻揉过，像是安抚。
连十七提着刀进了内院，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
二皇子背靠椅背眼角带笑，腿上半坐着被吓哭的小孩，手臂还搁在小孩后脖颈上，小孩的眼泪簌簌下落，都滴湿了衣襟。
与树上不时落下的玉兰花瓣如出一辙。
他立在原地，紧攥着刀柄，没说话，也没动。
他心里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的手削了去。
可他怕那疯子瞬间捏断兰辞的脖子，就像那日捏断宫里太监的脖颈一样。
狠厉，迅速，毫不犹豫。
二皇子余光瞥见黑衫人影，转眸忽略少年脸上阴冷愠怒的神色，笑着唤他。
“小十七，你来了。”
连十七深深的运了口气，可出口的声量还是粗沉的明显。
“放开他。”
立在身后不远处的池锋手就搁在了剑柄上，他能感受到连十七此时刻意隐忍的怒火，能感受到他滔天的杀意。
何况，带走这个小孩确实是相当于拔了他的牙齿。
他不会让连十七伤到皇子。
二皇子丝毫都没紧张，仍然语气如常的寒暄。
“十七刚从宫里回来，定是乏累了，来歇一会儿。”
“爹爹…”
小孩转头看见熟悉的身影，眼泪掉的更凶了，只是发出的声音细若蚊蝇，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十七爹爹来救他了，他来救他了。
连十七听见兰辞在唤他，小孩的嘴角不住的一撇一撇，好像不想再哭，可又实在忍不回去。
他心疼极了，兰辞肯定吓坏了。
他忍了又忍，尽量柔和语气与神色，轻轻缓缓的安抚。
“兰辞，没事，别怕。”
兰辞很想不怕，可对面黑衫身影手里紧攥长刀，指节都因为用了大力而显得发白了。
爹爹这是要如何救他？打架？杀人？与这宫里的贵人你死我活？
二皇子看着黑衫少年脸上那片刻的柔缓，本来冷硬的剑眉因为望向小孩，都松缓下来，眸色温暖，音量绵软。
他如此在意他怀里这个孩子，将耐心与温柔都毫不吝啬送入孩子眼里。
所以他不禁抬起手，手心抚上兰辞的侧脸，帮他拭去了些许的泪水，开口叮嘱。
“不要在哭了，不准惹你爹心疼。”
不准让他的小十七心疼。
兰辞更加努力的往回吞眼泪，生吞下咽的模样让连十七更压不住怒火，抬步就走过去。
身后的池锋瞬时动了，更快的闪身凑近，剑锋也呼吁而出。
“不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