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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魔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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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回来碧溪轩,愈觉此处枯乏无味,辗转反侧,熬守天亮,捡拾了一包衣裳,带着彩蝶,飞回芝兰谷;但见花丛中,摆放着三个“冂”字形的玻璃屋,冂字上覆盖核膜,茶具,软椅,遮阳伞,赫然在目;在大树横杈间,东西南北亦各有一座屋子,每一座屋子里面都有花花绿绿的衣裙,五千余平米的半山腰围住了核膜,山峦顶尖又重围了一层。

曾春娟心静如水,神魂似冰,选了一座东面靠山玻璃屋,把包袱放在里面,坐在门口,吊脚看着谷中鲜花,蝶飞花舞,闻着空中的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惬意酣畅。

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什么好想,也想不起什么。坐至晚间,觅食了几朵带露花儿,酣然入梦。

次晨,赤足在花卉中啜了一勺珠露,神清气爽。发现冂字前头,碧水池瑶,好像在哪里见过,又似乎想不起来,跃入水中,尽情游玩,蝴蝶绕飞,衔花撒入,瑶池玉液,七色艳花荡荡。

溪水旁,多了两个箱装集,米面油盐,锅碗灶柴。曾春娟不知,也不去看,纵回东面玻璃屋,换上干爽衣服,依然坐在门口吊脚看蝶飞花舞。

一日起来,发现有许多鹅卵石铺成纵横交错的花丛小径。

又一日晨起,谷中飘雨,坐在门口,才发现自己住的玻璃屋上下左右和后面都有核膜屏蔽,正面五米长遮雨膜檐,自己坐的位置丝雨不飘,一百二十只蝴蝶皆停在檐下各处。

曾春娟想不起谁帮自己盖的避雨檐,偶尔见一个男的在花卉中忙忙碌碌,问之:你是谁?缘何到我甜蜜谷?

那男的满目盈泪:“小妹,我是哥。”晚上还想进曾春娟住的玻璃屋,给曾春娟拒之门外:你再不走,我叫我哥一掌毙了你。

晚间,见那男的住西边树枝玻璃屋,曾春娟也不管不问,心里疑虑:怎么我的哥不来把他毙了?

有一日,看见自己住的玻璃屋放有两个粽子,曾春娟也不吃不闻,自去谷中寻花觅珠。

时间流逝,曾春娟看见粽子已换成月饼,那个男的在冂字玻璃屋上弹奏一曲不知什么歌,哀哀欲绝,怨怨愁苦。曾春娟听得烦躁不安,平静的心怒火中烧,过去一掌扫落;琴声终止,复归平和。

日月更迭,时间穿梭。一日晚间,从箱装集飘来肉香气味,曾春娟恶心呕吐,匆匆端起锅灶抛入溪流,掩唇遮鼻,极是难受苦煞,惊呆了旁边一个人影。

走在花径中,发现是五行八卦迷宫路,寻常人万难到达东面玻璃屋。曾春娟一跃回房,顺手抄了两朵花: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抿食了两朵花后,翻江搅海的腹内始渐渐舒缓。

……

曾春娟坐在门口,吊脚晃悠:我的哥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甜蜜谷?他在搭桥,我要和他在桥上眉目传情,他要赤脚飞过来吻我的眼睛,让我的眼不要眨。哈哈…我就要眨晕你,晕在我的怀中,让我来抱你。哥还说,这条情侣路是我们两个人走的,早上拉着手去甜蜜谷锄地种豆,傍晚挽着腰回半山树上看星星说悄悄话,想起来就甜蜜。可是,后来娟儿姐姐她们来了,然后三十六个小妹子又来了,还有谁也来了,谁谁谁一个又一个……我觉得心好累,顾着自己不能做泼妇,顾着要包容姐姐们,顾着我给不了他的东西。可明明你们惹得我也流鼻涕,为什么你就不帮我呢?你说我还小,还小就还小吧!我住到了碧溪轩,住了三个月零五天,我的心静了,耳也静了。晚晚我一个睡,我已失去了哥,失去了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我想去散散心,我真的没想过要离开你,哥就是我的魂儿,离开你我无处漂泊!我用整颗心去理解包容你,但是你却不理解我,还跟我闹脾气。我去散散心也许一两天就舒畅了,可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把我放在碧溪轩,与我外出又有何区别?四个"男人"把我带走了,我就更坚定了自己外出的念头,鬼使神差飞到极限,看到大海上十几艘大船,船上的人都是金发碧眼的妖人,叽里咕噜不知说的什么话儿;我远远离开它们,飞落一座海岛,巴掌大的蝴蝶绕着我飞,我开心,我高兴。蝴蝶跟我说话,说我是它们的蝶皇后,它们一直围着我飞呀飞呀,把身上的花粉都扇入我的鼻子;带着它们回到碧溪轩,开始我还是清醒的,它们跟我说:南面三千余里有花谷,去了那里我就是蝶皇后。我去看了,果然很喜欢,迷迷糊糊中我还记得回来拿衣服,它们说做了蝶皇后就不用穿衣服了,蝴蝶是不穿衣服的。于是我听了它们的话,在谷中无忧无虑,无思无想,不记得自己是谁。蝴蝶们很殷勤,哄得我好舒服,可每次早上醒来,又不知谁帮我穿上了衣服?除了游水我也没洗过澡了,可三天两头我身上又有茉莉花香。我也想不明白,睡着了怎会什么都不知道?后来也不想了,只在花间蹁跹起舞,霓裳袖飞,平和又愉悦。

……半年后,我发现蝴蝶每个月少一只,以为它们飞出谷外迷路了;又过二十个月,每个月少十只,在花丛溪流中寻找,也不见它们的遗体,我开始伤心了,自己的蝶皇后没得做了。现在只剩下十只了,下个月可能就全部没了,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要离开我?说好的永远让我当蝶皇后,现在变成孤家寡人了。你们离开,我反而会沐浴了,也会穿衣了,我还想吃青菜粥。问你们:其它蝴蝶去了哪里?一个个茫然无知。我要带它们再去大海,让它们把剩余的姐妹也召唤过来,我还要做皇后,还要抿花啜露……

次晨,曾春娟召来十只蝴蝶,说带它们去大海,再携姐妹回来。十只蝴蝶合拢翅羽,抓附在曾春娟的衣裤上面,随着曾春娟重回无名海岛。十只蝴蝶振翅高飞,向东南疾飞,消失在海面视线尽头。

曾春娟坐起又躺下,躺下又坐起,日沉西海际线,也未见蝴蝶返回。真是奇也怪哉?上次躺了两个时辰蝴蝶就飞临身边,料来必在附近海岛,遂向东南纵飞。

五千余里外陆地,冰雪覆盖,奇寒彻骨。但见陈秋东正骑在一硕大如鹰公般的蝴蝶颈上,飘在空中,双手死死掐住蝴蝶"脖子",八十平躯干蝴蝶,口中发出憋气的求饶之声:皇王,饶了这一回,永世不敢放肆了。

陈秋东双手愈掐愈紧,口中狂飙:欺天欺地莫欺我小妹,非粉身碎骨,挫骨扬灰不解恨!

硕大蝴蝶憋气难言,欲振翅飞入海中同归于尽,左翅却给陈秋东用弹膜粘牢,只能用右翅在半空旋转。

曾春娟看到无以计数巴掌大的蝴蝶铺天盖地死在雪地上,还有另一只硕大蝴蝶,崩然倒塌昂肚向天,胸腹裂空,脓液一地。蝶尸间躺着几千个寸缕不着金发碧眼女子,真是可怜,不出意外,都是死于狂怒中陈秋东的波音掌下无疑了。

一盏茶后,陈秋东胯下硕蝶慢慢软垂,趴伏于地,陈秋东趁势扬刀,八十米长刀凌空劈下,从头削至尾臀,一脚踢翻,再在肚腹横切竖切,九九八千一百刀,硕蝶支离破碎;复到另一硕蝶,重复如是。气喘如牛,久久不见平静。

陈秋东左手抱起发怔的曾春娟,飞入海水,退衣浴垢,把两人衣物揉碎飘浮于海面逐浪而去,搽抹茉莉沐浴露。曾春娟已"认出"眼前人,任他摆布,自己的碗他也随意洗刷,还有舢处草原。一个时辰,陈秋东才认为垢尽秽净,浮在空中,穿上干爽衣裤。曾春娟给他撩得神志复苏,紧紧抱着他:“哥,我想你想得好苦,你去哪里了?我满天下找你都找不到。”

陈秋东流下了欢喜泪:“小妹,你终于认出我来了。哥一直在你身边,别怕,我们回甜蜜谷。”

十五息后,陈秋东揽着曾春娟停在甜蜜谷古树玻璃屋。曾春娟惊奇看着恢复原貌的周遭 :“哥,我肚子饿了,今晚我们住这里吗?”

“对,今晚我们住这里,这里是你喜欢的地方,我已把甜蜜谷重新建好了。”陈秋东带着她去五百平米的空地煮食,此时夜幕已经黑尽,但这里又是以前一样亮堂。陈秋东让她坐在软皮沙发上,爱怜地凑了一下她的唇,转身生火炖人参鸡汤。

曾春娟还在慢慢恢复神识,发了许久的呆才拼出一句:“哥,你是我的哥吗?”

“是是是,如假包换的哥。小妹,别胡思乱想,过几天你肺里的蝶粉涤尽了,你就健康无恙了。”陈秋东边烧柴火边回答。

“你好像很瘦,我哥丰神俊朗;你胡子拉碴,我哥净面无须;你脸颊凹陷,我哥玉面朱唇。你快快离开,否则我叫我哥毙了你。”曾春娟在座位上缩了缩,一时神识飘荡不定。

陈秋东站起,不敢靠前,怕惊吓着她:“小妹,我真的是你哥,现在我就去把胡子剃掉。”复蹲下,把柴火压小,才拿出剃须刀咔咔咔一顿操作,就着桶装水洗净渣沫。蹲着转身对曾春娟说:“小妹,现在像不像你哥?”

曾春娟端详半天,啜嚅颤言:“像是有点像,但你太瘦了,还是不像。”

陈秋东急了:“那你为什么刚才愿意给我抱?你还反抱得紧紧的。”陈秋东心里醋酸翻滚,假如刚才大海里那个人真的不是自己,曾春娟狂野的表现,自己真的会大开杀戒了。

曾春娟看到他狰狞面目,吓得怯生生:“刚才我闻到哥的气味,现在闻不到了。”

陈秋东估计人参鸡汤掩盖了自己的气味,又加上自己瘦得脱形,和声道:“小妹,莫怕,哥一直都在保护你。你把眼睛闭上,不糊思乱想,一会咱喝人参鸡汤好吗?”

曾春娟闭上眼睛又睁开:“你的茄子给我看看,我记得我哥的那个是什么样子的。”

陈秋东又是醋酸翻腾,如果我不是我,你怎敢有胆去看别人的?越想越酸到喉咙,也只能强忍着,和声细语道:“小妹,我真的是哥。恩生崖,东春苑,甜蜜谷,二叔三叔,这些你记得吗?”

曾春娟不理他了,起身想飞:“这些都可以编的,你莫蒙我。”

陈秋东挡在她面前,急急道:“桥,桥,河面上搭两座桥,这边一桥,那边一桥,你站一桥,我站一桥,我们在空中眉目传情,好不好?”

曾春娟接道:“可以是可以,就怕给你电晕,掉下河去。”曾春娟说完甜蜜漾上心头,凑近闻闻这个人味道,是哥的味道,深刻脑海的味道。

陈秋东醋意阵阵,你怎么乱闻“别人”?轻轻试着搂她在怀:“你把弹膜粘住鞋底,就不会掉下去了。”

曾春娟抬目看着脸颊凹陷的人,鼻中又是熟悉味道,犹犹豫豫:“你真的是我哥?这几句话别人冒不了了。”

陈秋东轻轻唱道:“我从山中来/还归山中去/莫话我是小不点/长大亦贴心/花开只待哥/哥要娶回家…哥要娶回家…哥要娶回家!”

曾春娟伸手抚摸着陈秋东的脸:“哥,你真的是我哥。你怎么哪么瘦?没有东西吃吗?小妹去给你买番薯。”

陈秋东不敢再让她离开自己半寸,担心她离开自己又神识飘散:“小妹,我们有鸡汤,我们喝鸡汤,改天再去买番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