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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叼起白色塑料叉子,光脚夹着人字拖,漫不经心地在厨房泡了碗红烧牛肉面,然后抬在手上,绕过了地板上丢着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单手扒开沙发上的杂物坐了下去。
电话声响起,吴环从裤包里费劲地掏出了手机,懒洋洋地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吴环一下坐起身来,泡面汤不小心洒在脚上,他烫得跳了起来,泡面也随即扔了出去。
“什么?!哇我……次……”
吴环本来想骂句脏话,却碍于电话那头的人,只好打住。
“没,没事,我不是说你,好,我马上过来!”
他挂断电话,对着脚背吹了两口,感觉没效果,索性直接抬起放在水龙头底下胡乱冲洗了一下便赶忙套上了衣服……
公安队伍很快赶到了,他们疏散人群,火速将案发点包围了起来。
持刀男子不慌不忙,掳着一个小男孩缩在学校大门旁的墙角处,大概是嫌热,羽绒服也敞开了,他嘴里怪声怪气地哼着歌,还不忘舔舔脸颊边混着冰淇淋的血水,享受着当下的每一秒。
「“恭喜,你重生了。”」
孩子母亲跪在不远处的地上,她卑微又绝望地拼命磕着头,大把的眼泪鼻涕挂在脸上也顾不得擦,只求男人放过自己的孩子。
母亲的脑袋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在地上砸出空响,很快,额头便破皮渗出了血。
鲜血混合着地面的灰尘粘在母亲脑门上,斑驳的黑红色伤口中连着几块破皮,看得煞是让人怜悯。
但不知为何,男人不为所动,反倒歪着头,盯着孩子母亲吹了几声口哨,好像在享受她的哀求。
他把刀架在孩子的脖子上,自己始终猫在孩子身后。
寒刀划出了细密的伤口,男孩浑身发抖,无法动弹也不敢大声,只能抬着手臂,口中小小的唤着妈妈,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母亲的心就像被铁钩揪出了身体,她语无伦次的作揖求饶,无助地瞪着自己的儿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事态紧急,警方不断缩小着包围圈,其中一个警察慢慢地走上前,他小心翼翼地举着双手:“你有什么要求你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尽量满足你!千万别伤害孩子!”
男人右手持刀抵住孩子的喉咙,左手轻抬捂在胸口上片刻又放下。
他扭扭脖子,非常缓慢地眨眼,眼神里流转着瘆人的光,就像要吃人一样。
男人冲着慢慢靠前的警察嘲讽一笑:“呵,要求?这个世界……人人都有要求,你忙得过来吗?”
警察一边移步上前,一边用对话分散着男人的注意力:“你先说说看你的要求,我们可以商量 。”
男人脸上讽刺的笑容更明显了:“我现在已经没有要求了,因为我得到了启示……”
警察还在悄悄往前移动:“启示?什么启示?”
男人歪了歪脑袋,静静地盯着警察,他似乎看穿了警察的来意,可好像又不在乎。
“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使命,你不也是吗。”
男人的话有些出乎警察的意料,警察明显愣了一下:“……那,那你的使命是什么?”
“我的使命……”男人诡秘地扬起嘴角,“我的使命,马上要完成了!”
「 “我已经不再痛苦了,那你呢?”」
“你千万不要冲动!”警察看出了男人的意图,赶紧提高分贝喝止,“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哼,这世上,哪有无辜的人!!”
男人再次神经质地扭了扭脖子,他冷笑一声,右手随即一划,警察伸手大喝,但为时已晚——
“妈”鲜血灌入了孩子的喉咙,第二个“妈”字再也说不出口,他脑袋软软地塌向一边,眼神中满是惊恐,手臂还保持着伸向母亲的姿势。
“啊!!!!!”母亲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随着孩子身体倒下,枪声响了起来。
“嘭!”
男人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