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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辽南军势大,若是我们不及时反正的话,将来清廷覆灭之时我们将以汉奸的身份死去,我们的子孙将永远承受骂名,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耿仲明在大帐中神情肃穆地对士兵们说道,“李子明不可能会接受我的投降,那样他没法对山东和文官们交代,我知道诸位东江弟兄中很多人至今都对降清一事耿耿于怀,现在,我给你们下最后一道将令:
向辽南军请降。”
“王爷……”耿仲明的部将陈绍宗跪下磕头道,“王爷,登莱之事乃孔有德谋划,李九成发起,王爷当时只能跟从,不然那些山东人怕是要杀尽辽民。王爷还不至于此啊。”
耿仲明苦笑道,“你说我没责任我听了都想笑,再说,扪心自问,山东之民何辜?我们当年杀了多少无辜的山东人?更别说当年屠黄龙家眷之时,那些老弱女人又有何错?”
耿部将士闻言默然不语,耿仲明说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将士退下之后,耿仲明提笔开始写自己的绝笔信:
“罪臣耿仲明早年迫于生计曾事建奴,幸蒙毛帅收留,遂居皮岛,崇祯二年,袁崇焕无诏而斩毛帅,总兵陈继盛不容,遂投奔山东孙巡抚,及黄龙接任皮岛,吾弟因镇抚冲突之事囚黄龙,割其鼻,黄龙复起后杀吾弟,四年,孔有德于山东发难,当此时,山东民情汹涌,众士绅豪族大肆搜杀辽民,罪臣只得以牙还牙,勾连孔有德,破登州,屠黄龙家眷。
崇祯六年,罪臣渡海投鞑,至今已八年矣,今天不弃辽民而降李总督,自长生岛以来战必胜攻必取,辽阳旦夕可下,沈阳唾手可得,伏念东江士卒皆辽民,受苦甚多,投鞑不过苟活而已,愿李总督惜辽民之情,念东江之谊,善待诸将士,罪臣死不足惜。”
看着耿仲明的亲卫送来的耿仲明的绝笔信,李子明叹了口气,说道,“果然东江三人渣之中,耿仲明这家伙稍微更像人一点,难怪入关后会因为庇护逃人而自杀,不过这家伙说他弟弟卷入孙元化和黄龙的冲突被杀,如果是真的那就可以理解耿仲明这家伙后面坑起孙元化毫不手软。”
王武明问道,“那总督打算怎么处理?接受耿部的投诚吗?”
李子明把耿仲明的绝笔信放下,说道,“耿仲明这些汉奸你说他们有多么多么不容易我是不相信的,大明受苦的只有士兵,各级军官何时受过委屈?哪一个不是捞得盆满钵满?不过耿仲明这汉奸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辽民受苦甚多,本官决定接受耿部的投诚。”
当然李子明还有一个目的,通过接受耿部的投诚迅速分化清军的满汉军旗:
以前顺风之时清廷还能装装样子,现在局面都这样了,李子明估计清军的内部矛盾很快就会爆发。
首先爆发问题的是孔有德和尚可喜,孔有德和尚可喜很快就得到了耿部向辽南投诚,耿仲明自杀的消息,孔有德说道,“该死的耿仲明,这家伙真的说死就死了!现在好了,军中不知有多少人盼着我俩赶紧去死好去投辽南军!”
尚可喜也被耿仲明的做法给搞不会了,他印象中耿仲明不该是这样的,但无论如何耿仲明的行为让他和孔有德两人现在处于一种极为危险的境地,尚可喜现在觉得自己极有可能被自杀。
孔尚两人头疼的时候,李子明也觉得给这些还敢出城的东江旧部上一上压力,加速一下他们崩溃的速度:
耿部投诚过来之后不久,辽南军再次发炮轰击清军阵地,这次炮击终于让东江旧部中的大队输入顿时下定了投靠辽南的决心:
因为要是再不投的话他们就得被辽南军的大炮轰碎了!物理意义上的被轰碎!
孔有德在辽南军再次炮击的时候就敏锐地感觉到事情不对了,他第一时间就带着亲卫企图逃出营帐,回到辽阳城内,但是他还是慢了一步,在军营中被士兵们堵住了:
将士们纷纷请求孔有德,说道,“王爷,为了弟兄们,请王爷效仿怀顺王,给弟兄们争一条活路!”
看着面色不善的将士,孔有德的亲卫厉声呵斥道,“大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之徒,要不是王爷,你们能活到现在?你们还要脸吗?竟然想行那卖主求荣之事!”
孔有德的部将曹德先和孙龙往前一步,说道,“王爷,前尘往事,你想必比我们清楚,既然王爷卖主求荣在先,就莫怪我等了。”
“你们一定要赶尽杀绝吗?你们就那么肯定那李子明会收留你们?”孔有德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说道,“今日与当年不同,如今辽南军兵强马壮,火器远胜我们,你们过去除了多几张嘴,于辽南兵有何意义?相反,如今大清处于下风,绝对会……”
曹德先打断了孔有德的话,说道,“王爷,别说了,鞑子的态度从我们被赶出来就已经明示了,况且耿仲明的人能收,为何我们不能?王爷,大家伙跟随您这么多年了,别让大家伙难做。”
孔有德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年毛帅说过杀人太多终归还是要还的,我只希望你们将来不要后悔就是了。”
曹德先与孙龙点点头,士兵们随即把孔有德射杀之后割下其首级,去向辽南投诚去了。
“英王爷,孔尚耿三部发生哗变,三人被其部将割了脑袋向辽南军投诚去了。”
“我知道,”听了手下的汇报之后阿济格说道,“不用你说我也看到了,城外那么大的动静,这些汉人就是不可靠。”
说完阿济格召来绰拜,问道,“城中还有汉民吗?”
绰拜说道,“大部分汉民已经被赶出城去,只剩下……”
阿济格摆摆手,说道,“不用说了,你传我将令,立刻杀尽城中汉民,以绝后患,连三顺王的部下都不可靠,其他汉人更加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