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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查案，有先天的优势，怀疑谁就查谁，没有顾忌和底线。
很快，白江波曾经找人对付徐雷，和闫谨欠了一大笔钱的消息就到了徐江的耳中。
警察都无法判断是不是他杀，徐江更无法确定。但能确定白江波参与了谋害自己儿子，这就够了。
去白江波的地盘打砸抢，这肯定不行，自己的小弟虽然比白江波多，但肯定没有政府多啊，一旦造成恶劣影响，政府一根手指就能把自己碾死。
宰了白江波？徐江有这个想法，但白江波身边也经常跟着一群小弟，不太容易得手。
他的家人也防范很严密，轻易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徐江坐在儿子的遗像前面，苦苦地思索着，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转身走了出去。
“通知下去，凡是在白江波赌场里欠了钱还不上的，可以来白金瀚躲避，还有就是把新面孔的小弟都派出去，去白江波的赌场里玩，发现一处举报一处，直接打妖妖灵，实名举报。”
徐江的所有地盘，都是他从最底层一刀一刀砍出来的，他深知，他、白江波或者陈泰这样的人，怕的不是打打杀杀，而是生意黄了，没有进项。
没有了钱，那还有小弟跟着你混，没有了钱，怎么去上下打点。
没有了跟班和保护伞，一个刚出警校的小年轻就能搞定他们。
“这瓜能有十二斤重？老子要验秤！”
“竟敢缺斤少两。”啪，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卖瓜的不甘示弱，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等警车呼啸而过，卖瓜的跺着脚大叫“不好“的时候，买瓜的小混混站在一边哈哈大笑。
小混混总能第一时间找到自己的同类，在这些赌场的暗线报警之前，冲上去纠缠住他们。
一连被扫了三个场子，光是赌资就被收缴了将近二百万，那些被抓走的小弟更要保释出来，有案底弄不出来的，还得给安家费。
总损失不可估量。
最可怕的是，以后一旦江湖上传言白江波的场子不安全，那些赌徒还愿意来吗？
白江波气得几乎将茶室砸了一个遍，很快发现是徐江的人在捣鬼。
麻的，不讲规矩，竟然利用警察来对付我。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老三！”断指男闪身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安排小弟们去白金瀚嫖娼，一边嫖一边报警，分批去，每天晚上都要去人，我要白金瀚一个月不能开门。你再查查，看徐江还有什么生意，都给封死了。”
白江波咆哮着，像一只栓了太长时间的猛犬。
断指男想了一会儿，说道：“江湖上传言，徐江还干着人体器官买卖的生意，咱们要不要、、、”
“你看着办吧，不要弄出人命啦，现在不比从前了，一旦出了人命，麻烦得很。”发泄了一通，白江波显得有些憔悴，坐在凳子上发呆。
“老板，听说徐江在上层有关系，市里的大领导，咱们要不要防着一些。”断指男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断指男蹲过大院，在里面踩过缝纫机糊过纸盒，知道人民专政的厉害，对于上面的领导，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他有关系，咱们难道没有关系吗？呵呵，我能在京海混着这么多年，只靠打打杀杀，早吃花生米了。兴许我的关系和徐江的关系现在正在一间办公室开会呢。”白江波想了一下，补充道：“是特么的一个人都有可能。”
这个话题断指男接不上来，朝白江波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办事了。
柴敏是来自下面的一个小县城，父母都是中学老师，望女成凤的愿望特别强烈，疯了一样关注着柴敏的学习成绩。
稍微退步一点点，就是男女双打，很难想象，在外面和蔼可亲的两个老师，对待自己的女儿却如同仇寇。
出人头地，出人头地，出人头地！——从小就像大山一样压在自己的头顶！
有时候回忆往事，柴敏很佩服自己的意志力，被父母折磨了二十多年，竟然咬牙熬了过来。
下了手术台，让助手帮自己脱下工作服，在消毒区仔细清理着双手。隔着好几层防护，手上怎么可能粘上血迹呢，但柴敏老是觉得手上脏，怎么洗，都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异味。
一个助手也悄悄凑了过来：“这家人也真是的，不知道柴老师手术多辛苦吗，这样的小手术也非要让柴老师亲自主刀。”
小姑娘的马屁拍得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过柴敏还是相当受用的。
“小彩，小声点，万一让家属听见了，对你影响不好。”
“嗯，谢谢柴老师，就是看您太辛苦了，心里有点怨气，我以后一定注意。柴老师，今天这种输卵管修复手术，您有空能不能跟我说说。”
“这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你只是见的少而已。这么说吧，像她这种情况，本身就是结扎不彻底，估计当时也是托人找了关系的。真正那种正规结扎的，只能依靠试管婴儿技术了。小彩，我觉得你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试管婴儿上面，那个技术更有钱途。”
“好，我听您的。”
“行，那你去忙吧，今天我早走一会儿，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看着小彩远去的背影，柴敏刻薄的冰山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温馨的笑意。
当年自己刚毕业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围着老医生恭维着、讨好着，恨不能一下子成熟起来，能够独当一面。
自从与徐江合作以来，柴敏不缺钱。
她有车，还是最新款的桑塔纳2000。但那台车，她只在周末的时候开着去郊外兜风，平时碰都不碰，医院里的同事很少有人知道她有一台车。
柴敏在车棚推摩托车的时候，再次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典型外科医生的手，稳定、修长、有力，这双手不知道划开了多少人的肚皮，取走其中的器官。
这双手带来了富裕和满足，但能一直让自己这样生活下去吗？
柴敏打了冷战，努力驱散脑海中这样的负能量，尽量想一些开心的事情。譬如自己买的夜用电动牙刷到货了，自己还没有试过，今晚可以喝着红酒，看着录像，好好享受一下。
至于那几根夜用手动牙刷，跟自己前老公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就该用刀剁碎了，扔进垃圾桶里，省得一看见就心里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