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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象牙塔，看着有关系的同学纷纷进入政府单位，没有关系的远走他乡打工，肖潇彻底认清了现实。
哥哥是市长秘书，本以为给自己安排个工作小菜一碟，没想到在家等了半年多，还是没有位置，自己出去找工作，结果四处碰壁。
那个王建国突然帮自己安排工作，肖潇很清楚，自己哥哥如果方便早就安排了，现在他们安排自己进公安厅，中间肯定有什么利益交换。哥哥毕业于名牌大学，又给市长当秘书，前程远达，肖潇内心里不想拖累哥哥。
看着眼前的临江宾馆，肖潇十分纠结，一旦进去，自己的人生就再也不干净了。这种阴影一旦笼罩住自己，就再也难以挣脱。
如果不进去呢？编制问题，他们看在哥哥的面上，迟早会给自己解决，但以后的进步呢？肖潇上了几天班后，第一印象里公安厅大楼的威严感，早已化作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自己处在最底层，往上看 ，全是冰冷的屁股，只有使尽全力爬上去，才能居高临下，看见数不清的笑容。
自己如果爬上去，不但不用哥哥操心，甚至还能在哥哥的仕途上提供助力，想到此，肖潇咬着牙决定走进去。
不就是那点破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就当是晚上做梦被鬼给压了！
啪，啪啪！
“进来吧，门没有锁！”里面传来的声音，和平时主席台上的声音没有区别：雄浑、霸气，充满了威严。
“何厅长您好！”肖潇鼓足勇气走了进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肖潇来了，嗯，不错，坐吧，水在桌子上，自己倒吧！”
何黎明坐在床上看球赛，肖潇坐在电视柜旁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鞋子是上个月新买的小白皮鞋，是肖潇最喜欢的鞋子，来的路上不知在哪里落上一个小泥点，肖潇想用纸把泥点擦掉，但觉得弯腰的话幅度过大，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就悄悄在地毯上蹭了一下。
泥点不见了，小白鞋在灯光中闪着柔和的光彩。多么漂亮的鞋子呀！
突然，肖潇发觉一件事，接到何黎明的电话，来临江宾馆之前，自己竟然化妆打扮了？这是多么可耻的事情啊！
妓女是为了钱，自己是为了进步，钱和进步，好像都不怎么高尚，自己竟然为了这种卑鄙的事情，化妆打扮，太可耻了！
肖潇开始恨起自己来，恨不能躲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痛痛快快地抽自己几个耳光！
不知过了多久，何黎明还在看电视，就像看不懂这个社会一样，肖潇也看不懂这种二十余人抢一个皮球的游戏。
一个无聊的游戏，有什么好看的呢？
按照肖潇的设想，自己一进来，何黎明就狗一样的扑上来，自己象征性地推脱一番，把交易完成，然后赶紧跑去洗手间，把自己洗干净逃离这个让人反胃的地方。
哪知道何黎明摆出一副球迷界柳下惠的样子，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这反倒让肖潇越来越急躁不安！
咳！何黎明哼了一声，伸手摸了一根烟，肖潇连忙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走了过去。
啪嗒！一阵烟雾笼罩了肖潇的脸庞！
“肖潇啊，你如果不愿意，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何黎明似笑非笑地盯着肖潇的裙子。毫不掩饰的目光，一下子看得肖潇满脸通红。
“不，没有，我，何厅长，我愿意。”肖潇口吃起来，当说出愿意二字，脸更红了，心中的羞耻感也一下子达到了顶点！
“紧张什么嘛，不要叫我何厅长了，搞得好像强迫你似的，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我何大哥就行了。唉，这几天学习微机，坐得脖子疼，来，肖潇，帮我揉揉！”威严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暖如春，极大地缓解了肖潇的紧张感。
“不好意思，何大哥，我不会按摩。”
“不会就学嘛，人生下来除了吃奶，其他的啥都不会，通过学习不是照样创造了这个文明的世界。学习，只有学习才能进步，才能掌握这个社会，肖潇，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触摸到何黎明那松弛的皮肤，肖潇觉得自己心慌得厉害，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何黎明微微一笑：“嗯，你看，这不就学会了吗？”
“何大哥，您有几个孩子，嫂子肯定很漂亮吧？”肖潇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问完之后立刻就后悔，自己真是猪脑子，这时候提这些干什么！
何黎明拍拍肖潇的手，示意没事，笑着回答道：“有一个女儿，确定是我的，应该比你小几岁，在澳洲上学，叛逆得很，很少回国。我老婆在电视台上班，年轻时候是台柱子，现在，呵呵，她当她的副省长夫人，我当我的副省长，井水不犯河水。”
肖潇很想问问细节，但强忍着没问出口，不过听哥哥肖亮说过，有些官员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离婚对仕途影响太大，就各玩各的，维持着名义上的婚姻。
也许是看出了肖潇的疑惑，何黎明也不避讳，说出了自己家庭的隐私：“肖潇，你听说过临江省的一个笑话吗，说是某一任组织部长，爱好书法，神似曹操，他竟然用一根神秘的毛笔到处题字，被抓后传为笑谈。”
肖潇点了点头，这个笑话临江人基本都听说过，不过这跟何黎明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何黎明也有这个爱好？肖潇觉得心里一阵恶心，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何黎明使劲把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吐了一口气，淡淡道：“那根毛笔里，就有我家的贡献！”
啊！
何黎明一把把肖潇揽到怀里，脸上露出了陌生的笑容：“肖潇，单纯是好事，过于单纯就是一种原罪了，记住这个忠告！”
“嗯！”肖潇闭上了眼睛，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就当是被鬼压了，就当是被鬼压了！
何黎明看着紧张如小鹿的肖潇，哈哈笑道：“先洗澡吧！”说完，很自然地站起身，张开了双臂。
肖潇轻轻咬着贝齿，笨手笨脚地给何黎明脱去了衣服，然后把自己也扒得像个初生的婴儿。
听着何黎明发出沉沉的呼噜声，肖潇没敢开灯，摸黑穿上衣服，连夜逃出了临江宾馆。
而此时的京海，肖亮和王建国还在喝酒。肖亮虽然酒意上头，但还是对京海的官场避而不谈，关于宋长乐的话题，更是防范很严。王建国也很识趣，只与肖亮聊一些风花雪月，奇人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