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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正月，陈玉如光溜溜站在花洒下，感觉挺冷的。
她抬手打开热水开关，温热的水流倾泄而下，她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裴麟看她不吭声，心里愈发忐忑不安。
他上前抱她，夹克的袖扣在她的后背皮肤划过，突如其来的冰凉让她浑身战栗。
热水把两人周身淋湿，裴麟三两下扒光自己的衣服，两人相拥着淋水。
无论他怎么挨蹭讨好，陈玉如就是不松口。
裴麟暗暗叹气，这女人明明已经情动，偏这张嘴比死鸭子的嘴还硬。
这一夜，陈玉如享受过男人的极致温柔，倦极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准备睡去。
裴麟小声在她耳旁道：“玉如，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上次给我的银行卡能不能”
现在她有钱有娃，说离就离，真想走的话那是相当干脆利落。
裴麟特别后悔之前把银行卡还给她，要是当时买房花光她的钱，这会儿她就算为了沉没成本，也会尽可能把这段婚姻多维持一段时间。
哪怕多半年，他也有时间去争取让她回心转意。
他要的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他渴望像过去那样拥有她毫无保留的爱。
陈玉如眼皮微掀，原来他今晚刻意讨好的目的在这里。
她翻个身，没有看纠结的男人，道：“没钱了，都花光了。”
裴麟大惊失色：“不可能吧？才两个月就把百来万全花了？”
“嗯，买车和买理财产品了。现在我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裴麟只得悻悻地在她身旁躺下。
曾经有一笔钱摆在他面前，但他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他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把那笔钱花光，一分都不给她剩。
陈玉如背对着他也在偷笑。
她之前真是太天真了，竟然把私房钱交出来，幸好他没要。
到了她这个年纪，想骗她的感情可以，她就当是多谈几次恋爱。
骗她的钱就太过份了，她写稿子写得头秃才挣几个钱啊！
陈玉如现在也很犹豫，裴麟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她倒也不是非要揪着他以前的错不放，但是公婆确实是挺大的阻碍。
为了一个男人，她的后半辈子要继续忍受这样的家庭吗？
这些日子她也想了很多、反思很多，从小父母教她与人为善，她作为一个结婚一两年的新媳妇，脸皮也薄。面对公婆的刁难，她心里埋怨，却没有怎么抗争。
一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和本身素养让她无法顶撞长辈，二是她总顾虑着裴麟，不想跟他的父母闹得不愉快，怕他为难。
现在她觉得也许自己的想法错了，说不定在正是因为她的隐忍退让，老裴同志才更欺负她。
不管离不离婚，反正日子不能继续这样过。
大年初一早上，徐家五口人过来裴家串门拜年。睿睿和团子都穿了一身红的唐装，被打扮得像年画上的娃娃，胖乎乎的很讨喜。
老裴和老徐各领各的孙子去楼上阳台遛螃蟹。
年轻人平时工作都挺忙的，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而且外头下雪，没有什么好去处，他们就呆在裴家的客厅喝茶聊天。
陈玉如好奇问纪念念，打算什么时候跟大刘结婚？
纪念念脸色绯红，道：“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感情不需要靠那张证书维系。”
大刘立即喊道：“你们看，她总是拿这个理由来搪塞我。没有结婚证就不受法律保护，那是无证苟合，是奸夫淫妇啊！”
其他几个人被他逗乐，这个男人急起来连自己都骂。
纪念念羞愤地瞪大刘一眼：“你闭嘴！”
大刘又道：“念念，只有结了婚你才能享受我的财产，万一哪天我有个意外，我那房子、车子、存款都想留给你。要是没有结婚证，不知道得冒出多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搞事。”
纪念念赶紧伸手捂他的嘴：“大过年的胡说什么？”
大刘心软了：“好好好，不说，我陪你长命百岁。”
几个人都沉默了几秒。
他们这六个人中，有四个是前刑警和在职刑警，一个是法医。他们比谁都清楚当刑警有一定风险，大刘的思虑是有道理的。
陈玉如看气氛沉闷，赶紧岔开话题，招呼大家吃糖果。
过了一会儿，大刘有事先带纪念念离开，裴麟和徐小白两对儿觉得无聊，就在客厅打扑克牌。
打几圈下来，陈玉如输最多。
另外三个人因为刑警的职业习惯使然，会从别人的微表情和小动作中揣摩对方的肢体语言并抽丝剥茧。而且裴麟和宋文略脑子转得快，会算牌，两个女人自然比不过他们。
徐小白比陈玉如强一些，陈玉如就沦落成食物链最底端，当了散财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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