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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啥惊讶”陈阳漫不经心地说着,顺手将一颗饱满圆润的葡萄扔进嘴里。葡萄的甜香在口腔中炸裂开来,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一抬头,却撞上了宋开元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
此刻,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严肃的神情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陈阳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直窜天灵盖。糟糕,这时候应该表现出一副震惊到下巴脱臼的表情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他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不就是……”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猛地站起身,故作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进去一颗完整的鸡蛋。先前那颗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葡萄,也顺着他的舌头滑落到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师爷,您、您说啥?” 陈阳的声音因为故作的惊诧而微微颤抖,“十、十咏图?是,是那个……北宋时期,那个……那个大名鼎鼎的张先,为他父亲亲手绘制的……后来,后来还被,被溥仪……遗失的那副……绝世珍宝……十咏图?” 他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够震惊。
宋开元看着陈阳浮夸的表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缓缓点了点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没错,就是那幅!”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阳猛地一挥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指定是赝品,对吧?这怎么可能呢?师爷,您可别拿我寻开心了。您放心,以后我再也不到处乱跑了,就老老实实地守在江城,哪儿也不去了。您这……您这也太吓人了!我这前脚刚给您弄来一件宝贝,您后脚就告诉我发现了什么十咏图……您这不是存心吓唬我嘛!”
宋开元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陈阳故作惊讶的表情,刚才陈阳那不易察觉的愣神,以及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慌乱,都逃不过宋开元多年的经验,他心里已经确定陈阳知道十咏图这件事。宋开元心中冷笑,这小子终究还是太年轻,想在自己面前耍滑头,简直是班门弄斧。
正当宋开元想开口说话的时候,陈阳先开口说话了。陈阳将几颗饱满的葡萄扔到嘴里,“师爷,您要是在这么吓唬我,这永乐翠青釉罐我可就拿回去了!”陈阳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慌乱,他伸出手,却不是去捡地上的葡萄,而是直直地朝着宋开元面前的盒子抓去。
宋开元看着陈阳伸手将盒子从自己面前拿到了他面前,他先是一愣,随后一声暴喝:“放下!”
宋开元怒目圆睁,如同炸毛的狮子,声如洪钟,震得陈阳耳朵嗡嗡作响。宋开元趁机将盒子拿到自己面前,还用手紧紧按着,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你小子,送出去的东西,还有往回拿的?你见过拉完屎往回坐的么?”宋开元瞪着陈阳,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陈阳听到宋开元的话,他不怒反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师爷,物件我是送您的,可没说放在您家里呀?”他慢悠悠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语气轻描淡写,却像一颗石子,在宋开元平静的心湖中激起千层浪。
宋开元愣住了,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陈阳似的,上下打量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半晌,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语气里充满了讥讽:“呦呵,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他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陈阳的心房,“怎么,送我的东西,不放在我家,那就送我么?那叫让我给你掌眼!我告诉你,这东西想拿回去,门都没有!”
陈阳放下茶杯,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正襟危坐,眼神坚定地看着宋开元,一字一句地说道:“师爷,别的物件送您,放在您家没事,但这个物件可不行。”他的语气严肃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怎么说?”宋开元微微眯起眼睛,直视着陈阳,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但他失望了,陈阳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的躲闪。
“师爷,您好好想想,这物件可是宝贝,故宫博物院里头有一件,您手里这要是留下了,那可就是天下唯二了啊!万一哪天,您哪个老朋友来家里做客,眼尖瞧见了这宝贝,回头啊,他一出去,保不齐就在圈子里宣扬开了。您想想,这消息要是传到了故宫博物院那边,人家一寻思,这可不是小事啊,到时候,人家要是找上门来,管您要这宝贝,您说您是给还是不给啊?”陈阳说着,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宋开元的反应。
宋开元本来听得认真,被陈阳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陈阳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伸手从果盘里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慢悠悠地扔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笑眯眯地追问道:“师爷,您要是给了,那您舍得吗?这可是宝贝啊!您要是不给……”说到这里,陈阳故意拉长了尾音,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那老的名声可就……嘿嘿,您懂的。”
宋开元一听这话,顿时吹胡子瞪眼,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胡说八道!我徒孙送我的东西,我自己收藏怎么了?谁敢说三道四!谁敢来跟我要东西!”
陈阳也不恼,笑呵呵地点头说道:“是是是,您老人家说的对,他们谁敢啊,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门来要东西啊!”
说完,陈阳故意顿了顿,眼珠一转,接着说道:“但是师爷,您想过没有,这东西要是传出去了,那些人嘴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您呢!”
陈阳说到这里,语气变得神秘兮兮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会在背地里说您仗着自己曾经的身份地位,仗着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权势,强取豪夺,霸占国宝,把国家博物馆的东西都据为己有!”
陈阳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宋开元的脸色,只见宋开元原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现在更加阴沉了,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陈阳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连忙添了一把火,继续说道:“师爷,您想想,这年头,人心不古啊,万一哪个记者为了出名,为了博眼球,把您这事儿捅到报纸上,那可就麻烦大了!”
说到这里,陈阳故意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朗声说道:“就比如,标题可以写《老革命在新社会忘记了老传统,曾经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如今却变成了独吞国宝的‘老蛀虫’》!”
“再比如,还可以写《国宝被老干部据为己有,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陈阳越说越起劲,仿佛已经看到了报纸上那醒目的标题:“还可以写《国宝放在国宝博物馆才叫国宝,放在老干部家里叫什么?难道叫‘老宝贝’吗?》”
说完,陈阳一脸担忧地看着脸色铁青的宋开元,语重心长地说道:“师爷,您好好想想,这要是真闹到报纸上,闹得满城风雨,街知巷闻,到时候您怎么办?还不是只能乖乖地把东西交出去?”
“而且,就算你最后无奈捐出去了,您的名声可不保了!”陈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宋开元,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就跟您单身了一辈子,突然在六七十岁,去踹寡妇门一样”
“踹寡妇门!”陈阳话音未落,宋开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里的水都跟着震了震,几滴茶水溅了出来,在红木茶几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你小子!你小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宋开元吹胡子瞪眼,指着陈阳的鼻子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我看你小子不是来看我的,是故意来气我的吧!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宋开元撸起袖子就要动手,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陈阳拎起来打屁股。陈阳一看情况不妙,连忙跳起来躲到一边,一边摆手一边解释道:“师爷,师爷,您别激动,我就是打个比方,您老人家怎么还当真了呢?”
“打比方?你小子打的什么比方!”宋开元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指着陈阳的鼻子骂道,“你小子嘴巴一张一合,就把我比喻成什么人了?你这是要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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