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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枫树之后,是一片药田,白墙黛瓦的屋内,一身月白色长袍、面容慈祥的老人,站在床前,双手掐诀,一阵月白的光将月泽拖到空中,随后空中凝聚的绿色光点慢慢融入月泽体内。
看见他脸色慢慢恢复正常,站在身后的月如风松了口气,伸手擦擦额间不存在的冷汗,眉头却不曾放松,担忧的望着床上的月泽,问道:“叔公,阿泽怎么了?”
今天早上出门时,阿泽这小子还兴高采烈地想跟着去,被我拒绝后,虽有些丧气,却也不是如今这番模样。先前跑过来,也不是这般模样,到底是怎么了,这短短一瞬间到底发生什么?月如风忍不住猜想。
月荟坐在床上,爱怜摸摸月泽的头,语气温和的道:“他被选中了。”
什么?
月如风瞳孔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月泽,满脸震惊。他的心情比灌了十斤铅还要沉重,双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怎么会是他?那不是传说吗?”话语中带着一丝希冀,
月氏一族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言,那就是月氏族人拥有预言的能力。每当月氏一族将遭大难前,上天会挑选一人,予他警告。
上天是公平的,给你预言,改变未来的机会,但代价从来都不小。他会先在预言者身上取一物,作为预言的预付代价,然后预言者的一生将会按照他的预言完成,无论过程如何,结局都不可避免。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我愿替他。”月如风上前一步,一脸哀求。
“你想替,便可替吗?月如风,身为一族族长,你的表现有些让我失望。”
“叔公,我只想他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长大。”月如风颓废的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脸。
作为一名父亲,他只想自己的孩子无忧无虑的长大,可他不只只是一名父亲,他还是月族的族长,他得对月氏一族负责。
“命运总是在改变,或许他会不一样。”月荟顿了顿,又道:“无论未来如何,在我们这把老骨头走之前,定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叔公”
“趁我们还能动,就把路垫垫,他以后也好走点。去吧,将其他几位长老请去宗祠,我们得好好布局布局。”
月如风走到门口,撞见月杰抱着一堆东西走来。
“族长。”
“嗯”月如风回应,转身离开,微微泛红的眼圈,彰显他的不平静。
月杰有些好奇望着月如风渐渐走远的背影。
这时屋内传来月荟的声音。
“进来吧”
“好的。”月杰走了进去,将东西放在桌上道:“三长老,你要的东西都齐了。”
“嗯。”月荟点点头。
月杰放下东西后也离开了。
是夜,天空一片漆黑,像蒙了一层黑布。
月泽从黑暗中醒来,却发现依旧处于黑暗中。
天黑了。
他下意识喊道:“阿爹,天黑了为什么不点灯。”
室内一片沉默,没有人回应他,他不死心的喊道:“阿爹,阿爹。”
依旧没有人回应。
月泽撑起身子,手中比划着,一只发光的红底紫纹的蝴蝶落在他手上,熟悉的触觉,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会?
南明蝶可是月河谷最亮的生物!
怎么会看不见!
月泽一脸恐慌,身体微微颤抖,不信邪的试了好几次。
不时,屋中聚集大量南明蝶。
可是,四周还是一片漆黑。
月泽咬着嘴唇,空洞的杏眼里含着泪水。
“阿爹。”
想到父亲,月泽心中一片清明。阿爹一定知道我怎么了,找到阿爹,什么都解决了。
月泽在床上磕磕绊绊的摸索爬行,到床边时,却一把扑空,撞在床头的柜子上。他下意识想拉住什么,只听见“哗啦”一声,月泽被压在下面,身上缠着撕掉的床帘。
黑暗中,月泽尝试着扯开缠绕在身上的布条,却越弄越乱,他趴在地上无助的小声抽泣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从地上爬起来,摸索着解开身上的布条。
他双手掐诀,所有蝴蝶在他右手边汇成一条锁链,他沿着锁链摸索着走出去。
外面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的一地。
他出去并没有走远,按照以往的记忆,摸索着坐在一旁的木质阶梯上,眼神的空洞望着远方。
点点萤火自草丛中飞出,或在空中飞舞,或落在草丛之上,亦或着落在月泽身上。
在院子外转角,月如风看着独坐在楼梯上的月泽,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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