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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香搀扶着令染站在廊下,望着那盆复色山茶花,欣喜道:“奴婢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山茶花,还真是漂亮,听说是花房新培育出来的。”
令染只是笑笑不搭花,忽而抬眸看见一盆外形酷似彼岸花,只不过颜色却是白色的:“那是什么花,本宫怎么从未见过?”
芸香立时招来送花的太监,指着那盆花朗声问:“那是什么花,怎么宫里从未见过?”
那小太监看了一眼,躬身道:“那是花房新培育出来的花种,也是兰花的一种,这花香气虽是清甜,却无甜腻之感,闻多了还有安神的功效,是皇上特意让奴才给您送来的。”
令染眉目轻淡,并未放在心上,只吩咐芸香准备好赏钱便转身回了暖阁。
许久后,倚翠端着熬好的燕窝进来,看着西窗下那几盆红色的山茶花,笑道:“再有一个月便要过年了,这样的颜色看着真是喜气。”
令染接过燕窝却不喝,只是用银勺慢慢搅动着,许久后,才沉沉道:“皇上同本宫说,等过了年要大封六宫。”
倚翠道:“这件事宫里都传开了,那些小主娘娘们很是高兴呢。”
“距离本宫被诬陷谋害李氏腹中之子一事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皇上依旧没有给本宫一个答复,本宫不得不下手了,还有慎夫人,她这段时间过的太逍遥了。”
倚翠神色一紧:“可是,慎夫人背后可是太后啊,这件事并无十足的证据,娘娘不如先按下这一时,以求来日。”
令染的神色在光影的照拂下明暗不定:“你先去太医院一趟,本宫想见见那位盛荀。”
“娘娘可是想清楚了?”
若是召见盛荀,便是意味着要和僖贵人联手了。
令染沉沉一叹:“是不是要和僖贵人联手,也要看这盛荀能不能为本宫所用。”
“好,那奴婢即刻就去。”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便见倚翠领着人走了进来。
盛荀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眉眼疏朗,眼里的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盈泽,看上去很柔和,实际上却坚韧无比。
“微臣盛荀见过娘娘。”
“起来吧。”
令染捧着茶盏,沉声道:“知道本宫今日召你所谓何事?”
盛荀微微一笑,直白道:“娘娘如今宠冠后宫,无人能及,可这宠冠后宫的背后却也是如履薄冰,就像前两个月,娘娘被人诬陷谋害祺容华腹中之子,虽是解了禁足,可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微臣不才,或许能成为娘娘的左膀右臂。”
令染目光沉静如琥珀,一丝不为所动:“成为本宫的左膀右臂,那也得知道这臂膀是否能为本宫所用,万一这臂膀还侍奉别人,那本宫岂不是养了头狼在身边?”
话到此处,盛荀自然明白令染话中的意思,正色道:“微臣敢对天发誓,宫中除了娘娘,便只有僖贵人一人,再有,微臣与僖贵人所谋之事与娘娘想同,若是联手,那我们三人便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本宫凭什么相信你们?”
盛荀轻笑,眼里的笃定之色更浓:“娘娘若是不信,就不会将那包药吞服,更不会召微臣入昭惠宫了。”
令染慢慢摩挲着光洁的茶碗,寻思片刻道:“你很聪明,也很会揣测人心,可有的话不说清楚,本宫又如何能得知,你与僖贵人到底再谋划什么?而这些事是否会伤及本宫。”
“娘娘尽管放心,虽是所谋之事不一样,可都是针对一人而来。”
令染见盛荀还是不肯说,当即冷下脸来,沉沉道:“大人不愿说就罢了,昭惠宫的大门就在那,大人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倚翠,送客。”
语罢,令染便起身朝着暖阁方向走去,只是她还未入暖阁,便听见身后盛荀急切的声音:“娘娘可还记得从前在太子府侍奉的赵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