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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接盆冷水过来。”
小心思被看穿了。
江染十分同情地看了跪着的易深一眼，随后实打实地接了一盆冷水过来。
“泼他身上。”易老爷子命令。
江染有些为难，“爷爷”
张嫂也出来阻止说：“老爷，这大冷的天，您这是干嘛呀，冻感冒了可不好啊，少爷知道错了，您就饶了他吧。”
但谁说话都不好使，今天易老爷子管教孙子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
小染还太低微了，根本没有管教他这个孙子的能力。
趁着他还在世，赶紧替小染管教好。
不然等他故去了，这个家恐怕就要散了。
“泼他身上，让他知道夜不归家的下场。”他狠狠说道。
江染咬住下唇，十分不忍。
但碍于爷爷的命令，她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小染，你离远点，别溅到了你身上。”爷爷关心着。
于是江染站在合适的距离，看了看水盆，又看了看易深。
他从始至终都跪的挺直，面对爷爷的惩罚也从未辩解过。
“对不起。”江染对口型说出了道歉。
随后，她紧闭上眼，朝着他的方向将水泼去。
易深没有任何躲避，直直接受了深秋冷水的洗礼，他跪在那受着惩罚，像落魄的王子从不肯低下高傲的头颅。
“再去接盆冷水来！”爷爷又下命令。
如此循环往复了三次，张嫂都心疼地哭了。
三次过后，易老爷子才发问：“易深，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易深早被泼成了水人，衬衫湿哒哒黏在皮肤上，大串的水珠顺着发尾滴落在他脸上。
他从始至终都很平静，这次也只是淡淡开口：“知道。”
“下次还敢不回家吗？”
“不敢。”
听到这个答案，易老爷子的表情才终于有所松动。
“以后小染给你打电话，你接还是不接？”
“接。”
易老爷子的嘴角有了微笑。
他拄着拐杖站起来，江染忙过去扶。
“这次的教训就到此为止，天也晚了，张嫂也要休息，地板你自己收拾好，小染，你不要帮忙。”
江染点点头，扶着爷爷进了房间。
一看桌上的钟表，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爷爷刚大病初愈，就熬夜到这个点。
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愧疚，江染湿了眼眶。
她忙别过脸憋回眼泪。
易老爷子笑了，“小染，我能做的也不多了，以后就靠你了。”
刚憋回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江染跪倒在床前。
几乎是崩溃着说出：“爷爷，我做不到，他恨我。”
易老爷子拍拍她的手，鼓励她：“这也证明了他心里有你。”
从爷爷房间退了出来，客厅的地板已经清扫干净了。
江染钻进厨房，将张嫂准备好的姜汤盛了一碗。
到了卧室，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过了一会，易深裹着浴巾出来了。
江染忙递上汤，“张嫂做的，快喝了祛祛寒。”
易深冷漠别过脸，“放在那就行。”
江染放下碗，心生忐忑，却还是走到他跟前，郑重道歉。
“对不起。”
易深顿了下，将毛巾随手扔在凳子上。
“爷爷命令你做的，没什么对不起的。”
江染放心下来，却还是想解释清楚。
“易深，我之前有劝过爷爷的，我跟他说你在公司有事要忙——”
“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易深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