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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年,华夏,江南道,蒯麂郡,月酩都,警察学院,22岁的阿衡和双胞胎弟弟阿衔被开除出校,甚至弟弟阿衔因为涉嫌黑社会犯罪,被捕入狱。
“你们这两个没出息的东西,真是白养你们了!”母亲对他们失望透顶。“真没想到,本来大好前途,当警察,除暴安良、维护正义,结果却成了阶下囚,我这一辈子,最失败的就是养了你们这两个儿子!”父亲心如死灰。
“爸爸,妈妈,你们要多读读佛经,宽宽心,别老是动气。”阿衡满不在乎地戏谑着。“读佛经?读个屁,佛祖都拯救不了你们这两个该下地狱的东西!王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父亲狠狠抽了阿衡一个耳光。母亲捶打着胸口,一边哭,一边喊着:“造孽啊!”
“造孽?的确是造孽啊。”阿衡心里想着,嘴上却依旧吊儿郎当:“佛经上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反正总有人要下地狱嘛,刚好是我而已。据说,众生在世,犯四重禁,毁十方佛,不孝父母,邪漫无道,命终之后,必将生于无间地狱,受种种苦,所以说,我下地狱就是活该嘛,很合理啊,二老呢,就当没有生过我们好了。”
哥哥阿衡被警校开除以后,离开了月酩都。弟弟阿衔则在监狱里称王称霸,竟然还敢打狱警,加刑在所难免。
在离开月酩都之前,阿衡偷偷去见了一个人,一个唯一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李警官。“辛苦你了,阿衡,但没有办法,你是最佳人选。”李警官继续说道:“你去东吴郡青山县以后,那边会有人联络你,争取早日打入那边的黑帮,会有很多任务等着你。”
“放心吧,李老师!”阿衡目光坚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知道,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好警察,除暴安良、维护正义,为此,我愿意牺牲一切!”李警官拍拍阿衡的肩膀。“对了,我弟弟……”“放心吧,阿衔在监狱里有别的任务。”
阿衡去到青山县,顺利见到“联络人”徐文焕。据徐文焕所说,青山县警局被黑帮渗透得很严重,所以上头决定借调其他地区身份比较干净的警员来青山县进行卧底行动,一方面瓦解黑帮的犯罪行动,另一方面借机揪出警局里的“内鬼”。
青山县警局里的“内鬼”很多都是由警察变节成为“黑警”的,真假难辨,阿衡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很重。“阿衡,这是青山县当地最大黑帮‘青莲会’的资料,包括他们的组织架构、大小头目,以及社会关系,”徐文焕捧了厚厚一叠文件袋给阿衡,“这只是一小部分,资料太多,还有包括青山县警局的一些资料,之后一点一点给你看,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到时候我介绍你认识青莲会的一个小头目,你先跟着他混,暂时不要有任何行动,潜伏着再说,先赢得他们的信任最重要!”阿衡接过资料,至此便正式开始他的卧底生涯。
阿衡跟着青莲会小头目余皮龟等人打架斗殴、抢夺地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黑帮小混混。由于“作风勇猛”,阿衡深得赏识,余皮龟终于开始把“重要任务”交给阿衡独立去办。
“你去接这个人,”余皮龟把一张照片交给阿衡,只见照片上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老头儿。“外国人?”阿衡不解地看着余皮龟。“他叫汤姆森,是从契美力克邦金山郡来的生物医学工程专家,我们跟他有大合作!”余皮龟拍拍阿衡的肩膀,“不过,青山县警方可能会有所行动,所以务必小心,别让警方跟踪了。”
阿衡心里疑惑,黑帮为什么会跟外国的生物医学工程专家有合作,难道是有天大的阴谋?当阿衡提前赶到接人地点时,却得知汤姆森早被别人捷足先登给接走了,不过一些貌似是来自警方的车辆跟着阿衡的车,也扑了个空。阿衡心里明白自己只是个幌子,用来迷惑警方的,“青莲会果然不简单,来了一招声东击西。”阿衡感觉到,青莲会不是一般的黑帮,什么打架斗殴、抢地盘只是表面的勾当,暗地里似乎在酝酿着大风暴!
阿衡打听到,早自己一步接走汤姆森的正是汤姆森的儿子,汉名汤沐汛。原来,汤姆森很多年前就来到青山县开展一些秘密的“科研工作”,并且把儿子汤沐汛留在青山县,帮自己管理生物医学工程科研机构。
汤沐汛自幼随父来到华夏,一直定居在东吴郡青山县,在青山县第五小学念书时,认识了白羊,也就是他后来的妻子。从青山五小,到青山十四中,再到青山大学,汤沐汛和白羊从来没有分开过,小学同桌,中学同班,大学同校,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汤沐汛和白羊30岁那年在青山县办了婚礼,成为了县里让人艳羡的模范夫妻。汤沐汛继承父业,从事生物医学工程的科研工作,而白羊在大学毕业后则回到母校青山十四中任教,后来还升任校长。
可惜的是,汤沐汛和白羊结婚多年,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而当年青山县并没有可以收养孩子的孤儿院,他们决定去东吴郡首府戬邺都领养孩子。
来自小地方青山县的白羊第一次来到大城市戬邺都,有些不知所措,戬邺都的中央大道比青山县最宽公路“朱然路”还要宽5倍,路上车来车往,城市五彩斑斓,甚是繁华。白羊感叹:“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
汤沐汛笑笑:“小白,别说这戬邺都,不久的将来,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白羊当时并未明白汤沐汛为何突然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多年以后回味起来才惊醒梦中人。
其实白羊虽和汤沐汛从小一起长大,但并没有真正认识汤沐汛的“本来面目”,当然,汤沐汛无论做过什么,对白羊确实是真心真意的,此是后话。
回到他们初到戬邺都那天,倒了几班车兜兜转转,终于寻到了远在郊外的戬邺孤儿院,在那里,他们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一对“儿女”,也就是他们的养子——7岁的汤耀晟,养女——4岁的白若晴。
后来,青山县就有了第一家孤儿院,第一任院长正是汤沐汛。为了青山孤儿院,汤沐汛甚至放弃了原本前途无量的生物医学工程科研工作。白羊完全支持丈夫的决定,她希望这些孤儿能找到好的归宿,而那些跟自己一样没有子女的夫妇也能享受到拥有孩子的天伦之乐!
从表面上看,汤姆森、汤沐汛父子,还有白羊等人没有什么异常,甚至还属于宅心仁厚搞公益的人,可是阿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一时说不清楚。阿衡一边暗中提供黑社会的犯罪线索给“联络人”徐文焕,帮警方破获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案子,一边又继续私自调查汤姆森家族的底细,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后来自己会和他们扯上感情关系!
汤沐汛老婆白羊的堂妹白雀是青山县警局的一名女警,负责打击黑社会犯罪,白雀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白雁,在青山县当地的东吴第三医院当护士。在一次帮派火并之后,浑身是血的阿衡来到东吴三院,碰到了护士白雁,她帮他清理、包扎伤口,阿衡盯着白雁,白雁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处理好伤口之后,白雁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当阿衡再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了,不过令阿衡意外的是,这次白雁竟然穿着警服,来追捕闹事的黑社会分子。当然,后来阿衡才知道这并不是白雁,而是白雁的双胞胎妹妹白雀。
姐姐白雁冷若冰霜、翩若惊鸿,妹妹白雀性如烈火、嫉恶如仇,在之后的卧底生涯中,阿衡多次与这姐妹俩遭遇,不是被警察妹妹抓,就是被护士姐姐包扎。
“白雀、白雁?哎,如果我弟弟在的话,正好配成两对,阿衡配白雀,阿衔配白雁,都是双胞胎,不就是缘分?”阿衡痴痴地胡思乱想着,却被一声怒喝给打断了思路,只见女警白雀用手铐铐住阿衡,狠狠地对他说:“你们这些黑社会,都不得好死!”
阿衡嬉皮笑脸:“我们只是打架斗殴,最多拘留几天就放出来了,除非你这位警察姐姐开枪杀我,不然我死不了啊哈哈,不过那样的话,你就成杀人犯了哈。”
白雀确实很想打死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无赖,但她哪里想得到,这个人往后会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多次死里逃生,都是阿衡明里暗里救了白雀。
警方一次突袭行动中,白雀发现了青莲会贩卖有毒致幻“香料”的线索,那是有人故意用斯德利密码留下的信息,直觉告诉她,这是潜伏在青莲会的警方卧底留下的。她与自己的几个同僚根据这条斯德利密码留下的信息,锁定了制“香料”工厂的位置,准备来一个人赃并获。但青莲会的人也通过潜伏在警方的内鬼得知消息,迅速潜逃。
白雀则追击其中一个毒犯,一直追到一条暗巷。
蒙着面的毒犯进了死胡同,无处可逃,他放弃抵抗,举起双手。“小雀,别开枪!自己人!”毒犯把面罩拉下,露出了一张暗黄色的脸。“徐老师?”白雀惊呆了,“徐老师,为什么你会跟毒犯在一起。”
此人便是徐文焕,正是阿衡的“联络人”,也是白雀在警校时的教官。“我在青莲会做卧底,制香料工厂的信息就是我暗中提供给你们的,小雀,你赶紧走,别被发现了,我要继续潜伏,”徐文焕拍拍白雀的肩膀,示意她离开,白雀却依旧举着枪对着徐文焕。
白雀从刚才的惊诧中回过劲来,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心里寻思,以徐文焕的官职,他的警察身份青莲会不可能不知道,便质问徐文焕:“徐老师,你说你是卧底,青莲会的人会不认识你?前些年你才破获了一起重案,整个青山县都知道,黑社会不可能不知道。”
徐文焕故作轻松地笑道:“让青莲会相信我,的确不容易,只不过我和他们做了个交易,所以他们只当我是黑警。”白雀突然心如明镜:“你就是黑警!就是你通知毒犯的吧,不然我们警方这次行动如此保密,怎么会扑空?”
“小雀,徐老师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你快走把,被其他青莲会的人看到,我就暴露了!”徐文焕试图说服白雀,但白雀相信自己的直觉——徐文焕要么是变节了的黑警,要么就是利益至上的双面卧底,总之,她下定决心要亲手逮捕徐文焕。
就在这时,徐文焕突然一个跨步飞踢,把白雀的警枪踢得老远,紧接着一个回旋踢击中白雀面门,再一个铁肘击打白雀太阳穴,白雀瞬间倒地,满脸鲜血、浑身抽搐。
徐文焕捡起白雀的警枪,对准昏死过去的白雀。“小雀,对不起了,是你逼我的,下辈子我们还做师徒。”徐文焕正要开枪,突然一个黑影从背后窜出,一把锁住了徐文焕的喉咙,把他狠狠地扑倒,警枪滚落在地。这个黑影正是阿衡:“徐文焕,原来你就是黑警,我早该想到的!”两人扭打在一起。
阿衡和徐文焕僵持了几分钟,还是不分胜负,这时候白雀悠悠醒转,看到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她有些不明所以。徐文焕见到苏醒了的白雀,心中有些慌乱,一边与阿衡缠斗,一边不死心地继续朝白雀说鬼话:“小雀,你真的要相信徐老师啊,徐老师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不是黑警!刚才这个黑社会听到我们的谈话了,你快杀了他,不然我就暴露了!”
阿衡见到徐文焕胡说八道,冷笑道:“你刚才袭击了白雀,你以为她还会信你吗?”转头对白雀说:“白警官,我们见过的,我真名叫王达衡!蒯麂郡月酩都警察局警员,警号hxjnkjym561713,我是李易山李警官派来东吴郡青山县,潜入青莲会的卧底!”
白雀举起枪,一时不知瞄准谁,便说道:“你们两个,都跟我回警局!”阿衡有些急了:“千万不能回警局,不然我的卧底身份就暴露了,不能前功尽弃!”徐文焕笑道:“你看,他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为什么不敢回警局?因为他是黑社会,还想冒充警察现在就回警局对质!”阿衡见徐文焕颠倒黑白,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你说想回警局,不过拖延时间罢了,白雀,你别相信他,他刚才要开抢杀你,是我救了你!”
“够了,我看你们都是黑社会。”白雀拿起对讲机,准备叫支援。阿衡心想,青山县警局的人多半会相信徐文焕,或者来的也是黑警也说不定,到时候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急忙叫住白雀:“白警官,其实以前我暗中救了你好几次,你还记得海楼村的那起黑帮火并吗?那里有炸弹的信息是我提供的,还有王帆案,刘平珊案,还有这次制香料工厂的信息也是我提供给你的!你还记得那个斯德利密码留下的信息吗,就是我偷偷留下的!虽然这个徐文焕是我的联络人,但我早就怀疑他了,所以我是直接提供信息给你的,我只信你,白雀!”
一听到斯德利密码,白雀便确信王达衡才是真的警察卧底,她对准徐文焕的脚踝开了一枪,徐文焕惨叫一声松开了锁住王达衡的双手。“没想到你是警察,不打不相识,谢谢你!”白雀看着王达衡,心里回忆起之前多次逮捕他的画面,嘴角上扬:“你演得不错,辛苦了。”说着将徐文焕双手铐住,准备回警局。
“等一下!”王达衡拦住白雀,突然伸手抢过她的警枪,对着徐文焕的脑门就是“砰”的一声!白雀瞠目结舌:“你……”王达衡看着倒地死去的徐文焕,转头对白雀说:“他不能回警局,他必须死!如果把他放回警局,无异于放虎归山,以他在警局的地位,难保他不会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到时候,他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你!”
白雀看着徐文焕的尸体,对王达衡怒目而视:“但,但这不是警察干的事,你这样做,跟罪犯有什么区别!”
“白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在警局还有多少暗线,还有多少跟他一样的黑警,我们完全不知道,到时候联起手来对付我们就糟了,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别跟我说这些,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你太心狠手辣了,做事没有原则,我看,以后你会是下一个徐文焕!”白雀依旧怒视着王达衡。
“我不会是徐文焕,我绝对不会去当黑警!徐文焕执法犯法,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你别跟我说什么自有法律制裁他,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这叫霹雳手段、菩萨心肠,如果不杀他,他会害死更多人,你放过他,就是不放过更多无辜的人,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谬论!”白雀一边怒斥王达衡,一边看着徐文焕的尸体,不知如何处理是好。王达衡看出白雀的为难,说道:“你回警局就这么说,你发现徐文焕是黑警,他眼见暴露,想杀你灭口,你才无奈击毙他;我呢,就回去向我老大余皮龟领功,说是发现帮会里有一个卧底,提供消息给警方,我就干掉他了,不就行了?”
白雀沉默,心想也只好这样了。
徐文焕死后,王达衡忌惮躲在暗处的其他内鬼和黑警,所以只跟白雀联络,提供情报,破获了青莲会犯下的多起罪案,还揪出不少黑警。王达衡不仅没有暴露,还深得余皮龟赏识,在青莲会也步步高升,成了与余皮龟平起平坐的小头目。
但好景不长,月酩都传来消息,李易山警官因突发脑梗陷入深度昏迷。“白雀,现在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只有你了,李老师他,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王达衡深深地看着白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白雀安慰道:“希望李警官吉人天相,到时候我们把青莲会彻底捣毁,就让李警官恢复你的警察身份。”
“好啊,这地狱般的鬼日子我也过够了,真想跟你正大光明地,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谈恋爱,一起结婚,一起生孩子……”王达衡深深地看着白雀,白雀浅笑着避开他的眼神,心中却也在憧憬未来的美好日子。
但很可惜,未来的美好日子再也不会来了。白雀残破血腥的尸首被发现在一处旧工厂里,她被青莲会的人偷袭,并遭到残忍虐杀肢解。
王达衡永远地失去了白雀,王达衡也就“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爱王达衡了,也再也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个叫王达衡的警察。
王达衡“死”后,黄大亨诞生了。多年后,黄大亨成了青莲会副会长,灰黄集团总裁,通吃黑白两道,手持正邪双刀,“半神半鬼”,“亦人亦兽”。黄大亨心里,残存着当年王达衡的“尸体”,那具“尸体”里,默默地传来诵读佛经的声音。
“我下到了这无间地狱,就是要灭了这无间地狱,哪怕犯四重境、毁十方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