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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寺内院一间屋子,门上写着“五指山”三个字。这“五指山”原来只是青莲寺一间普通的客房,此时成了临时审讯室,钱政辉和蔡小盐两位警官正在“五指山”内审着嫌犯归扬和尚。
薛礼、白若晴等人在另一间屋子歇息。“终于要真相大白了,”焦急等待的薛礼百感交集。
自从得知自己的新婚妻子胡海棠惨死之后,薛礼这几日悲愤交加,他的眼泪早就哭干了,表面看上去好像忘了悲痛为何物,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内里早已千疮百孔,要不是还有“报仇”这么个念想,恐怕早就已经精神崩溃好几次了。
“姐夫,你没事吧?”胡海常一直很担心薛礼,小小年纪就心思敏感,他看出姐夫并不像表面那样坚强。
“海常,姐夫挺得住,无论如何,我也要知道海棠为何会遇害,我要亲眼看着真正的幕后杀人凶手被捉拿归案,还你姐姐一个公道!”薛礼和胡海常这段时间在心理上相依为命。
胡海常没了姐姐以后,也只有姐夫薛礼一个亲人了,毕竟父母早几年就已经双双因病去世,胡海常在精神上也非常依赖薛礼,他不希望姐夫倒下,必须一起承担起支撑这个“家”的重任。
两人正说着,薛礼突觉腹痛难受,“我去下茅房。”
问到茅房去处,薛礼蹲下脱了裤子却突然觉得便意全无,竟拉不出来了,刚纳闷呢,就听到两个人也进来了,听声音却是丧彪与龅牙腥。
原来,丧彪一行也在青莲寺另一间屋子内歇息,等着归扬说出胡海棠被杀真相,丧彪兄弟几个也好清洗自己的嫌疑。
丧彪和龅牙腥没注意到茅房里还有别人,也蹲下拉屎,一边自顾自聊上了。
“彪哥,你说也奇怪,如果‘吴越皇帝帖盒’不是裴壮、蒋兴姑夫妇偷的,那会去哪儿呢?总不会自己长脚走的吧?在这青莲村谁又可能那么轻易知道我们有帖盒,又刚好有这见识,知道帖盒是值钱的宝贝,而且还有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偷到我们哥几个身上?”这是龅牙腥的声音。
“所以说,我还是认为是蒋兴姑那疯婆子偷的,只有疯疯癫癫的人才敢偷到我们头上,”丧彪道,“不过,这裴壮、蒋兴姑夫妇全都死了,我们在他们身上、家里都找不到帖盒,会去哪儿呢?”
“吴越皇帝帖盒一直是黑皮保管的,按理说黑皮那么小心精明的人,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被个疯婆子给偷了这么重要的宝贝呢,我一直也挺奇怪的,”龅牙腥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难道是……”丧彪和龅牙腥心领神会般异口同声吐出四个字,“监守自盗!”
丧彪大叫一声:“我早该想到的,一定是黑皮自己想独吞吴越皇帝帖盒,故意栽赃给蒋兴姑那个疯婆子!”后知后觉的丧彪懊悔不已,“我说呢,一直觉得哪儿不对劲,原来我们被黑皮给耍了,被牵着鼻子走,还阴差阳错招惹上了一桩命案,更招惹了警察,真他妈倒霉!”
“黑皮这个混蛋,背叛兄弟们,别让我们找到他,让他不得好死,”龅牙腥也恨得牙痒痒,“他现在不知所踪,一定是早就溜了,用吴越皇帝帖盒去换金银财宝去了!还留下这么多雷扔给我们,他妈的!”
两人说到气愤处,屎尿屁一齐噼里啪啦响,臭气熏天,让一旁的薛礼差点呕吐出来。
薛礼忍着,没出声,暗自听着,丧彪、龅牙腥两人继续对黑皮破口大骂,一会儿又说“另一个一起失踪的铁门栓会不会与黑皮同流合污”,一会儿又说“铁门栓很讲义气的,不可能背叛兄弟,一定是去追击黑皮了”等等。
说了一通,话题突然转到裴壮了,这裴壮是薛礼的表哥,薛礼便竖起耳朵听。
“对了,说起疯婆子蒋兴姑的那个窝囊老公裴壮,也是挺牛掰的,我们之前都小看他了,也是个狠人。”这是丧彪的声音。
“是啊彪哥,这裴壮看着是个猥猥琐琐的怂货,没想到却是个头顶长着鬼眼还会喷毒液的怪物,最后还挺爷们的,与那个驱蟒白袍人同归于尽,化为一滩血脓水了,也算一条汉子了。”龅牙腥道。
“哈哈,我看这裴壮是一心求死,他本来可以不用与白袍怪人同归于尽的,明明后来我们占了优势嘛,如麻和尚的莲花刀阵、小女孩陈婳召唤来的绿色大熊,还有那个青山孤儿院的小白脸兔儿爷叫汤耀晟的,驾着金色大鸟就来了,明明就已经快胜了,结果这个裴壮来这么一出,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明显就是不想活了,”丧彪道,“你想想看啊,这裴壮能干出那种事情,自己表弟薛礼的老婆死了,不仅不报警,还奸尸,他以后怎么有脸去面对薛礼呢?还有,他脑袋上有第三颗的鬼眼,迟早要传遍青莲村,你叫他怎么见人?再加上他老婆蒋兴姑也被巨蟒给咬成了两瓣儿,更加没活头了,三件事情一叠加,肯定要去死了。”
丧彪与龅牙腥聊得津津有味,对裴壮赴死的事评头论足,把在一边蹲坑听着的薛礼给震惊到了!
这薛礼并不知道表哥裴壮对自己妻子胡海棠奸尸的事情,之前没人来得及告诉他,更没人好意思告诉他,薛礼这时候听到了,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平时老实巴交的表哥裴壮居然凌辱了自己新婚妻子胡海棠血腥残破的尸身,这又重新在薛礼心口上插了把尖刀!但他依旧不敢相信!
“这不可能,你们胡说八道!污蔑我表哥!”薛礼突然大喊一声,从茅坑上站了起来,“我表哥裴壮人都死了,你们这些恶霸却如长舌妇一般嚼舌根,编这么恶心的故事泼裴壮脏水,到底什么居心!我表哥裴壮是勇斗凶徒壮烈牺牲的英雄,不允许你们侮辱诽谤他!更不准侮辱我死去的老婆!”
薛礼这一喊,把专心致志聊天聊嗨了的丧彪和龅牙腥吓了一跳,龅牙腥更是一个趔趄掉到粪坑里去了。“妈的,彪哥救我,”龅牙腥被丧彪给拉出了粪坑,两人狼狈不堪、臭不可闻,丧彪却依旧不忘嘲讽薛礼:“我们说的千真万确,你这个家伙鬼鬼祟祟偷听我们说话,差点把我们吓死,不过算了不跟你计较,你可真惨,老婆死了还被玩,玩你死掉老婆的还是你表哥,一家子亲戚真是恶心又可怜。”
紧接着龅牙腥又补了句:“对了,我刚刚听说的,你老婆死后还被那个表面是青莲护山队队长其实是变态邪教徒的赵半坡,给吃了五脏六腑,真是惨上加惨!”
“你们胡说,我跟你们拼了!”薛礼气得要发疯,丧彪和龅牙腥却看笑话似地戏谑着他。薛礼正要发作,突然青莲寺内突然响起一记刺耳的枪声!
是青莲寺内院的临时审讯室“五指山”里传出来的,如麻和尚第一时间就破门而入,却看到归扬倒在地上,地下一滩血。
“啊!!!”归扬撕心裂肺地嚎叫着,只见他的左臂肘关节处有一个血洞,显然是被钱政辉打了一枪。
“怎么回事?钱警官你这是做什么?”如麻不解地看向钱政辉。
钱政辉依旧端着枪,不紧不慢地说道:“嫌犯归扬,在审讯过程中,突然暴起袭警,我不得不开枪自卫!”
“师父,他胡说,我没有袭警,好端端地他突然开枪射我,师父快救我,这个警察是个疯子!”归扬看向师父如麻,眼里全是哀求。
如麻转头质问钱政辉:“警官,归扬双手被铐住,如何袭警?”
“之前大家也见识过贵寺的功夫,归扬心狠手辣,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及时开枪制止他袭警,恐怕现在已经被他的鬼爪毒招给勒死了!”钱政辉语气很笃定。
蔡小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她百思不得其解,瞪大了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师兄钱政辉要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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